2011年1月17日 星期一

第九回 曲劍風流一才子



第九回 曲劍風流一才子

  慕容世家之內,神醫化鈺正在熬藥,以替幾日前慕容天所救那斷臂之人上藥。慕容天正好經過,便說道:「化先生,那兩人情況如何?」化鈺道:「不礙事了!再休息一陣子便可痊癒。對了,那名青年已經醒來,正在房中喝藥,慕容莊主要不要看看去?」慕容天喜道:「醒了?那太好了!我這就去看看他情況。化先生要一起來嗎?」化鈺扇了扇爐火,笑道:「我走了,誰來看爐火呀?把慕容世家燒光了,我可是賠不起呀!」慕容天呵呵笑了幾聲,便前往那青年的房間。

  『叩叩!』慕容天輕敲房門,喊道:「小兄弟,我可以進來嗎?」不久,房門開了。開門的正是被慕容天所救的那名青年。他一見到慕容天,便說道:「你就是慕容莊主了吧!我聽那位化大夫說過,是你救了我的。救命之恩,我阿文定當回報!」

  這青年正是阿文,而那名斷臂之人,自然便是上官平北了。那日上官平北率黑風寨二千多人進攻鬼魅殿,沒想到竟被全部誅滅,上官平北也斷了一臂。阿文帶著負傷的上官平北死命逃跑,在驚嚇受怕之餘,與上官平北雙雙倒在路旁。正好慕容天尋訪友人時,經過此路,便將阿文與上官平北救回世家。

  慕容天看阿文已然清醒,便道:「小兄弟身子還好吧!」阿文道:「好了!好了!多謝慕容莊主相救!」慕容天拱手道:「在下也是正好經過,見你二人受傷倒地,焉有不救之理?」阿文笑了笑,倒杯茶給慕容天。

  慕容天喝口茶,問道:「小兄弟如何稱呼?又怎會倒在路邊呢?」阿文於是將一切事情說了出來,打從村莊出現殺人怪物,玉面浪心前來,直至尋得上官平北,黑風寨二千大軍直攻鬼魅殿,一切經過一五一十都毫無保留,告訴了慕容天。

  慕容天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世上竟有此可怕的人!」阿文道:「正是。那座鬼魅殿之內,不知還藏了多少妖魔鬼怪…」慕容天道:「此事絕不單純,看來,我必須好好探查一番!」阿文道:「慕容莊主若是肯除掉這群惡魔,阿文感激不盡!」慕容天笑道:「奸邪歹惡,人人得而誅之。小兄弟勿掛念!」說完,慕容天走向門口,喊道:「千軍客、萬里雲,你們過來一下!」

  說完,便又坐了下,向阿文說:「這鬼魅殿神秘莫測,必須有相當的瞭解,才能有勝算。絕不能貿然進攻!」阿文說道:「慕容莊主說的是!」阿文此時心中又想起當日黑風寨二千多人豪情壯志,大隊人馬攻打鬼魅殿,竟落個全軍覆沒,這二千多人,雖非阿文所殺,卻是因阿文而死的。阿文心中不禁感到傷心、愧疚。這二千多人,都是有妻兒,有父母家室的人,阿文自己也經歷過喪失親人的痛楚,今日這二千多人一死,就有二千多個家庭因而破碎。想到這裡,阿文心中又更加難過了。

  慕容天查覺到阿文心情低落,便說道:「阿文,你還好吧!」阿文似乎沒聽到,仍在沈思。慕容天拍拍他的手,再說道:「阿文,你沒事吧?」阿文忽然驚醒,忙道:「沒…沒事!我沒事!」慕容天心知阿文明明有心事,卻是不願說出。慕容天也不勉強他,於是說道:「沒事就好!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替村民們,以及那二千多人討回公道的!」阿文聽得此言,心中稍稍安慰,便點點頭,強擠出一抹笑容。

  不久,千軍客與萬里雲來到,拱手道:「莊主有何吩咐?」慕容天於是將事情經過轉述一遍,並說道:「這鬼魅殿的主人神秘莫測,你們先去探查消息,查查這鬼魅殿的主人究竟是誰。查到消息後,速來回報,不可妄動,知道嗎?」千軍客與萬里雲同聲說道:「知道了!」說完,兩人便起程前往青海,查探鬼魅殿的消息。

  慕容天見兩人遠去,便對阿文說道:「這一陣子,小兄弟就暫且住在這兒吧!」阿文喜道:「慕容莊主肯收留我,真是太好了!」慕容天笑了笑,又道:「我瞧你身子也好了大半,你可在世家之中四處走走。敝居雖不敢言美輪美奐,卻也別有一番氣質。細細遊走品味,也另有趣味呢!」阿文道:「慕容莊主太客氣了!」二人再聊了一陣,慕容天想起另外有事,便出去了。

  阿文在房中無聊,於是就走出房外,四處走走看看。這慕容世家雖佔地不大,卻極為精緻玲瓏。阿文邊走著邊想道:「好漂亮的房子!慕容莊主說的沒錯,果真是另有風味!……咦?……」阿文忽然停住腳步,只覺鼻中傳來淡雅超凡的花香。尋味一望去,只見得百花錦簇的花園之中,紅的黃的藍的綠的,各種顏色摻插其間,構出一幅美到極致的圖畫,儼然是人間仙境,超凡入聖的美境。

  在群花之間,有一名女子正蹲著賞花。那女子身材婀娜,衣著一襲黑色薄紗,輕豔動人。阿文望得出神,雖沒看見她面目,單是看這背影就已怦然心動了。阿文心道:「這…女子…」看了一陣子,一隻黃色粉蝶翩翩飛來,繞著那女子身子轉圈飛舞,那女子站了起來,盯著那隻黃色粉蝶,露出淡雅脫俗的笑容,然後伸手去抓那蝴蝶,一抓沒抓著,便嬌嗔道:「好啊!看我抓不抓的著你!」說著,便追著那蝴蝶跑。

  在旁的阿文更是看得出神,只見這女子花容超凡,不可方物,天真爛漫的笑容,更是令人銷魂。阿文看著看著,臉上紅了起來,口中唸道:「好美…好美…」就在此時,阿文肩上忽然被拍了一下,「喂!你是什麼人?竟然在這裡偷窺我們小姐!」阿文急忙轉頭一瞧,原來是一名女僕。阿文忙道:「沒…沒有,我…」此時阿文不禁看向那美麗女子,只聽她「啊!」叫了一聲,手中的花朵掉在地上,然後睜大眼睛正看著阿文,隨即臉上一陣飛紅,料是知道自己竟被人偷瞧許久,自己剛才的一舉一動全都被人瞧去了。當下又是難堪又是生氣,一時羞怯難當,快速跑走了。

  那女僕忙叫道:「小姐!小姐!」眼見小姐氣跑了,女僕怒叫:「來人呀!快來人呀!有歹徒要非禮小姐呀!」阿文這下子可是百口莫辯了,阿文又急又慌,直道:「我沒有…我不…」這一急之下,話更是說不清楚。不久,三名家丁跑來,問道:「歹徒呢?」女僕指著阿文道:「就是他,趕快把他抓起來!」說完,三名家丁將阿文架得緊緊的,然後將他雙手反綁起來。

  那女僕道:「把這歹徒抓去給莊主發落,我去瞧瞧小姐!」說完,阿文就被架往大廳。阿文連連大喊:「放開我!你們誤會了!我沒有呀!」阿文知道自己確實在旁偷瞧那女子許久,但自己是無意經過,並非是什麼歹徒,更是沒有半點惡意。於是阿文直直叫枉,但那三名家丁就是不聽,逕自將阿文架往大廳。

  阿文被縳至大廳,卻聽另一名家丁說莊主有事外出,要一會兒才會回來。三名家丁討論一會兒,決定將阿文留在此,等莊主回來發落。阿文聽了,連連叫苦。

 

  在一間破廟之中,有一名年輕人與一名受重傷的男子。這受傷男子滿身是血,臉色蒼白,看來是活不久了。那年輕人直搖動那男子,叫道:「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快起來!快起來啊!」那男子吃力說道:「太子,屬下是不行了…我懷中…有些銀子,太子…拿去用…」這年輕人正是太子趙鴻,而這受傷極深的男子便是左護力霸天。那日他們被忽然衝出的魔兵沖散,大批魔兵連連殺來,力霸天護著太子,且戰且退,終於擺脫了魔兵的追擊,但力霸天也身受重傷。於是趙鴻便扶著力霸天來到這間破廟。

  「左護!你快起來!我不要什麼銀子!你快起來!」趙鴻連連喊叫,眼中也滲出淚來。力霸天苦笑道:「屬下…沒能保護太子…請…太子…自己小心…回漢中…」力霸天說到這兒,閉上眼睛,身子一癱,就此與世長辭了。趙鴻大叫:「你不能死啊!你…我命令你起來!我是太子,你要聽我的命令啊!…你快起來啊…左護…左護啊……」趙鴻撫在力霸天的屍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趙鴻抹去臉上的淚水,在力霸天懷中摸出一包銀子。趙鴻一生在皇宮中,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從來沒摸過銀子,若有也只是摸過金子。趙鴻當下只覺得這袋子沉甸甸的,趙鴻自小嬌生慣養,沒拿過什麼重物,所以單是這包銀子就覺得重得拿不起來。於是趙鴻打開袋口,將一半的銀子倒了出來,然後說道:「這樣不就輕多了!」說著,就將那袋銀子放入懷中。

  趙鴻想將力霸天埋起來,卻不知該從何做起。於是就坐在那兒,反覆想著該怎麼做。這趙鴻貴與太子,小時候在宮中曾看過自己五弟趙通夭折時,宮中辦了一場盛大的喪禮。趙鴻心裡嘀咕著:「在這破廟中,怎麼生出那些人來替左護辦喪禮?咦有了!出去找人來幫忙!」趙鴻想到方法,便走出破廟。在這荒山野嶺的,找了許多就是看不到人影。趙鴻叫道:「來人啊!來人啊!」趙鴻想起以前在宮中,只要這麼一喚,馬上就有人來。而此時喊得聲嘶力竭,就是沒半個人影。趙鴻心下只覺得氣憤難平。

  「一絃高歌一樽酒,情掛絕頂魂悠悠。若問才子今何在?舞曲舞劍舞風流。」遠方忽然傳來這陣詩號,趙鴻聽得有人,即大喊:「喂!不管你是誰,你快過來啊!」趙鴻連喊兩遍,四處張望,就是沒見有人過來。趙鴻怒道:「可惡!你不知道我是誰嗎?竟敢抗命!真是不想活了!」趙鴻正欲轉身回破廟,頭剛轉到一半,就看見一名男子笑吟吟站在後面。趙鴻嚇得大叫:「你是鬼啊!站在我背後也不出聲!」那男子一身書生裝扮,氣質超凡,清新脫俗,頗有世外高人的氣息。

  那男子將手中的折扇甩開,在那裡搧呀搧的,不發一語,只是笑吟吟望著趙鴻。

  趙鴻看著這奇怪男子直盯著自己瞧,臉上還露出詭異的笑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趙鴻便昂聲說道:「你笑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竟敢這樣直盯著我看!」那男子笑著道:「哦?你是誰呀?」趙鴻一聽之下差點兒摔倒,心想:「這人竟然不認識我!」於是趙鴻將頭抬得高高,說道:「我乃當今太子!」趙鴻心想:「這下子你可害怕了吧!哈哈!趕快跪下參見我吧!」

  那男子聽了,仍是笑吟吟的,說道:「是喔!然後呢?」趙鴻一怔,沒想到這人竟有這樣反應,於是說道:「我命令你幫我的忙!」那男子道:「這樣啊!那然後呢?」趙鴻登時氣得快暈了,叫道:「然後你就跟我進來!」說著,趙鴻往破廟裡走。回頭一看,那男子卻仍站在原地。那男子看著天空說道:「如果我不答應呢?」趙鴻氣得跳腳:「你!……」趙鴻一甩衣袖,怒道:「你!你敢?你是什麼人啊!竟然敢抗命!你不想活了嗎!?」

  那男子拿扇子搧了搧,笑道:「呵呵!我嘛……在下『世外才子今雨凌』,你叫我今雨凌就可以啦!不過和我比較熟的人,都叫我『今小凌』。你呢?你叫啥啊?」趙鴻當真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便說道:「哼!你不幫,我自己來!」說著,就走進破廟裡。望見倒臥地上的力霸天,心中又難過起來。

  「你要將他埋了?」趙鴻抬頭一看,是那個男子。趙鴻氣他剛才不聽命令,便說道:「不用你管!你走開!」今雨凌笑道:「不過就是埋人嘛!這麼簡單的事,何不早說咧!」說著,今雨凌走進破廟,將折扇收起,舉手輕輕一揮,地面上忽然『轟!』的一聲,出現一個大洞。今雨凌指著力霸天,再往著洞底一指,力霸天的屍身忽然飛起,正正落在洞裡。今雨凌將手揹在後面,說道:「接下來,就由你將土埋起來吧!這可是你和他的最後一面。」說著,今雨凌緩緩走出破廟。

  趙鴻走近大洞,望著力霸天的屍身,愴然說道:「力霸天,你很盡忠,我……等我回漢中後,再命人將你帶回安葬,替你辦一場豪華的喪禮!你……你放心走吧!」趙鴻一時難過之下,連『豪華』這字眼都不自而出。隱隱聽見廟外的今雨凌哧噗一笑:「嘻!豪華?」

  趙鴻將洞邊的土緩緩撥入洞中,將力霸天的身體一寸一寸埋沒起來。良久,終於將力霸天埋葬完畢。趙鴻拍拍手中塵土,走出破廟,卻見今雨凌站在一棵樹旁,正側著頭看著那棵樹。趙鴻好奇心起,走過去說道:「什麼東西這麼好看?」今雨凌摸摸樹幹,說道:「自稱太子的!你有沒有砍過樹呀?」趙鴻怒道:「我……我叫趙鴻!」趙鴻心想自己此時這衣衫襤褸的模樣,卻自稱是尊貴的太子爺,莫說別人不信,連自己都不太敢承認。於是不反駁,又說道:「我沒有砍過樹。」

  今雨凌跺了幾步,拿扇子搧了搧,說道:「假如命運是一把斧頭,那麼人生觀就是一雙手。斧頭鈍了,可以耐心的磨;但雙手一軟,再鋒利的斧頭也揮灑不出它應有的氣勢了。」趙鴻一時不明白,問道:「什麼啊?」今雨凌又道:「生命的經營,完全要靠自己,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個人要把自己的人生經營得漂亮真實,必須瞭解本身的缺點劣性,就是老天爺要你跟祂抗衡的地方,此時,天人交戰!你就要懂得不要在這個地方被祂抓死了,你愈在意的事情就是你的弱點,就被祂掐得愈死。如果當下願意捨棄愛戀慾望,放棄執迷成見或缺點,命運能奈你何?命運它只不過是你生命成長過程中一種啟發的激素而已!」

  趙鴻聽了,若有所悟,摸著下巴在那思考。今雨凌問道:「一個人好命,是不是來自於他的家世背景中公侯將相的職位,或勢本身富商高賈的尊貴?」趙鴻貴為太子,雖說從小就過著富貴的生活,但他心中卻覺得不快樂。既是不快樂,又怎會是好命呢!於是趙鴻說道:「應該不是吧!」

  今雨凌說道:「這就對啦!真正好命的人是悟性高的人,他領悟力強,有慧根,處理看待事務,懂得『放下無事輕,提起萬般難』。對於困難度很高、別人畏懼害怕沮喪的事情,他當成是一種磨練;別人厭惡、認為不愉快的事物,他視為心志上的反省。遇到任何事情,都以同等平靜的心情,來迎接光榮與羞辱。悟性高看待事物清澈入理,自然不會胡思亂想,煩惱憂愁自然能減輕,就不會被老天爺掐得死死的,一輩子翻不了身。但許多人要達到這種程度覺得很困難,認為境界太高,其實境界是自己定的,看得開,願意捨棄一點什麼,就能在精神上多一份超脫,人生無牽無礙、悠遊自在,很多事情就覺得很順,你就可以跟看不到的老天來論命。」

  趙鴻聽得更是糢糊,忙道:「論命?等……等一下,你可不可以說簡單一點?」今雨凌笑道:「簡單來說,老天爺賜予人天性脾氣暴躁,看事沒一樣順眼,做事沒有恆心毅力、虎頭蛇尾、心猿意馬,不可能有決心完成一件事,這個時候,你處在世界上,已被老天爺抓得死死的,因為祂給你這種個性,要你經營自己一輩子,必然每天痛苦、煩惱、怨恨。如果命中天生如此,我們該如何面對或改變它呢?反躬自省,不斷克服自身的缺點,並用另一個角度來處理人生觀,老天讓我沮喪,我就要變得很高興,你讓我不愉快,我就要跳躍。將老天爺在這輩子要折磨你的東西棄之一旁,然後用智慧創造屬於自己比較喜歡的狀況。這樣,你該懂了吧!」

  趙鴻聽了這番解釋,倒是明白了一大半,說道:「我懂,我懂……」趙鴻心中仍在思考著。今雨凌點點頭,又說道:「生存是天命,生活則由之在我,人生最可悲的是匆匆忙忙、庸庸碌碌的把自己送進『認命』的死角中,不願意反省擦拭內在的污垢,又不願意打開內心的門窗,讓新鮮的養份與陽光,再造生命的新希望。那麼,別人想救你、幫助你都無能為力了。」

  趙鴻認真聽著今雨凌的一言一詞,仔細思考著:「生存是天命,生活則由之在我?……生命的經營,完全要靠自己,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趙鴻忽然叫道:「對了!這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是不是?」趙鴻抬頭一看,發覺原先在身前的今雨凌竟然消失了。趙鴻左顧右盼,找來找去就是不見今雨凌蹤跡。趙鴻心道:「他跑哪去了?怎地忽然不見了?」遠方突然傳來一陣聲音:「哈哈!仔細思考,你就會發現我說的道理其實就在生活中!太子殿下,適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啊!呵呵!」

  趙鴻引頸盼望,大聲道:「你在哪裡?我還有些問題想問你哪!」只聽遠方傳來:『一絃高歌一樽酒,情掛絕頂魂悠悠。若問才子今何在?舞曲舞劍舞風流。哈哈哈!』今雨凌的聲音隨著詩句逐漸遠去。趙鴻口中唸道:「世外才子今雨凌?……」趙鴻走近大樹旁,反覆回想今雨凌所說的道理……。


  另一方面,在前往漢中的路途上,一名長鬚男子正扶著一名昏迷不醒的男子,一步一步前往漢中皇宮。這長鬚男子正是右護智傲年,而他所扶的男子便是尚國皇帝趙擎。智傲年扶著皇上,已走了一天一夜。來到途中,忽望見遠方有熟悉的男子緩緩走近,待走近一瞧,發現這人竟是殿前大將軍『定江山』張世安。定江山看來身負重傷,正一跛一跛吃力走著。

  智傲年忙大叫:「大將軍!大將軍!」定江山聽得有人在叫,抬頭一看,竟是右護智傲年,再定睛一瞧,驚見兩人滿身是血,皇上竟昏迷不醒。定江山強忍痛楚,走上前去,說道:「皇上怎麼了?受傷了嗎?」智傲年低聲說道:「無大礙,只是昏過去罷了!身上的血乃是馬血,不用擔心!」定江山探探趙的鼻息,寬心道:「這就好。右護,你們不是隨皇上領大軍攻打雁門關的魔兵嗎?怎麼回來的只剩你與皇上?」智傲年於是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定江山聽了,嘆道:「唉!天亡尚也!天亡尚也!」智傲年看著定江山,問道:「大將軍呢?怎會受此重傷?大將軍不是領著殿前十八俠鎮守漢中嗎?怎麼……啊!難道!……」智傲年睜大眼睛看定江山,定江山將頭別過去,愀然道:「漢中失守了!」智傲年心下一怔,搖著頭嘆道:「果真……果真是天要亡尚啊!」

  定江山說道:「那日,皇上領著大軍前往雁門關。皇上前腳剛走,前線偵察兵後腳就進,來報說打從冀州,一直到長安、洛陽等城,都已被魔兵佔領了!我當下大是不信,想這魔兵怎有可能一夕之間連攻下大尚大半江山?所以我再追問下去。那偵察兵說此事千真萬確,諸城確確實實被攻破,魔兵不知用何手段,夜襲攻入城中,待天亮人民查覺到之時,遍地已是尚國士兵的屍體了,連太守們也被砍頭,首級掛在城門上。魔兵派人守在城門口,揚言:『若是離開城中者,一律殺無赦!』是以這樣連奪數十城,我軍竟全無人知曉!」

  定江山又道:「我心知魔兵非同一般,當晚便下令全軍進入一級警戒,絕不能讓漢中淪陷。我與殿前十八俠分守漢中城十八個方位,相互照應。那天深夜,忽然一陣砲聲從南邊響起,然後漢中就開始混亂,東方、北方、西北同一時間也殺聲大起,我急忙前往最近的北方援助。待我趕到時,水俠、皚俠已倒在血泊中,陽俠、有俠二人正在困鬥一名男子。我立刻前去相助。豈知那男子竟厲害非常,轉瞬間就擊斃陽俠、有俠,而我也被打倒在地。那男子正想對我下殺手時,忽聽見西方一傳來哨聲,隨即趕往西方。我倒在地下,沒想到那男子只對我打了一掌,我便倒地不能起,全身幾欲爆裂。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殺聲漸漸變小。我四處觀看,發覺……四處都是屍體……都是尚國士兵的屍體……」定江山說到這,不禁難過起來。智傲年道:「大將軍無須自責,你已經盡力了!只是那魔兵太於厲害又奇襲漢中,才會……」定江山點點頭,又嘆了一口氣。

  「後來,我使了全身的勁兒,努力移動身體,慢慢爬出城。一路上,遍地都是戰死的尚國士兵,卻不見任何魔兵。我覺得奇怪,仍努力的爬。直到不久前,遇到一位氣質非凡的書生,他看了我的傷,便拿一顆藥丸給我吃。吃了之後,我總算有力氣走路。但那書生卻忽然不見了。於是我前往漢中城看看。未到城門,就見城上插著『魔』字旗號,城上滿滿都是魔兵。而…而城門上方,還…還掛了一十七個血淋淋的人頭,正是…正是殿前十八俠…」定江山此時眼眶已溼。想到當時那慘狀,心中一股憤怒與悲傷油然而生,緊緊握著拳頭。

  智傲年問道:「那麼,皇室人員呢?該不會…」定江山道:「不!他們全都安然無事!那天我聽偵察兵的來報,就擔心同樣的事會發生。於是我請宮中幾名精英戰士,帶著皇后、附馬、公主們,暫時遷往南方的『建業』城。此時,他們應該已經安全到達了吧!」智傲年摸摸鬍子,說道:「嗯!大將軍這事做得對!漢中城現已淪陷,只好等皇上醒來,再回建業重建尚國了!」定江山點點頭,說道:「我現在正想前往『慕容世家』,那慕容世家之主慕容天與我是好友,而世家附近住有一名神醫,妙手如神。不如,我們就先前往慕容世家吧!」「也好!請大將軍帶路吧!」智傲年於是扶著皇上,跟著定江山一齊前往慕容世家。

 

  魔域大殿之內,六個人正在聆聽著戰果回報。此次魔域一舉掃蕩中原尚國,戰果輝煌,尚國一半以上的版圖全被魔域收納。六人之中有一人說道:「還真沒料到,這尚國竟如此不堪一擊!」說話的人,正是『魔域六殛』之一的『至傲』。另一人說道:「這次能輕易進軍,也是始料未及。好似有人在暗中相助一般。」說話的人仍是『尊王』。另外四人,分別是『域界刀命』、『泯狂』、『望天』、『恩心仇人』。

  泯狂說道:「我已前去向聖魔報告戰況,聖魔得知我們的戰果,非常高興!」恩心仇人道:「聖魔有下一步指示嗎?」泯狂道:「暫時沒有。」此時望天說道:「聖魔忽然閉關,不知是為了什麼。如果由聖魔親自領軍,定能贏得過漂亮!」至傲說道:「不得無禮!聖魔乃是要練魔功才會閉關,待聖魔出關,屆時……」至傲看著眾人,眾人一齊哈哈大笑道:「屆時就是天下的浩劫了!哈哈哈!」眾人露出詭異的神情,哄堂大笑。

  此時,一名魔兵帶著七重天魔來到。七重天魔非常虛弱,左手鮮血仍在滲出。但他見到此時魔域的代理首領:『魔域六殛』,仍是恭敬跪拜道:「參見六殛!」魔域六殛看見七重天魔前來,很是不悅。至傲說道:「哼!你還有臉回來?」七重天魔一怔,說道:「屬下做錯什麼了嗎?」七重天魔大是不解,料想自己與八首地妖率領魔兵突襲趙成功,殺得他們幾近全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魔域六殛如此不悅?

  至傲說道:「你還不曉得嗎?你身為魔域『左右魑手』,擔任突襲趙的重大任務,佔盡優勢,卻讓趙給逃了!」七重天魔大汗直落,說道:「屬……屬下知錯!請給……屬下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至傲怒道:「你說什麼!沒有完成任務,還敢要我們給你機會?」說著,就想衝下去。域界刀命伸手擋住至傲,對他搖搖頭,示意不可胡來。望天走到七重天魔身前,說道:「趙擎脫逃乃其罪一,尚情有可原;不過,你另一條罪,就吃罪非輕了!」七重天魔不知什麼另一條罪,就說:「屬下犯了什麼罪嗎?」

  望天說道:「你與任逍遙對戰,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七重天魔聞言,身子不住抖了起來。望天續道:「雖然你與八首地妖的實力遠不及他,但你!你竟哭著向他跪地求饒!咱們魔域的宗旨,你可還記得?」七重天魔汗流滿身,顫聲說道:「是……是『傲』、『狂』、『霸』、『殘』、『智』、『義』、『信』、『忠』……」至傲怒道:「哈哈!你總算還記得嘛!」望天說道:「你力不及人,跪地求饒,就是『不傲』;眼見八首地妖將被殺,卻不救援,就是『不義』;損及魔域威信,就是『不忠』。這下子,你可明白了嗎!」

  七重天魔聽得冷汗直流,顫聲說道:「你…你們又怎會知道?」望天說道:「因為當時,我與至傲就在一旁看著!」七重天魔登時大驚,沒想到當時望天與至傲就在旁邊,自己竟然完全沒發現。七重天魔忽然想到一件事,說道:「既然你們當時就在場,為何不出來相助?」

  「哼!你倒說得振振有詞啊!沒錯,當時我倆雖沒出手相助,但那是因為你跪地求饒的真切,至情至性又惹人憐,我倆又何必相助呢!」七重天魔聽得幾欲發作,只得咬牙忍著。望天接著說道:「當時我倆感覺到那邊有股前所未有的強烈魔氣,而且並非是魔域之人。所以我與至傲急忙前去觀看。豈知一到達那,就見你與八首地妖正與任逍遙一觸即發。當下我倆便打定先看看情況,再出手助你。而我們卻萬萬沒想到,你----!單憑你一個人,就足以擊退任逍遙啦!哈哈!」

  七重天魔被說得面紅耳赤,忽然站起,喝道:「你們見死不救,就是有義了嗎?哈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六個,一直妒忌我為『黑暗換世門』之主,又身為『左右魑手』。你們就是怕我勢力日漸坐大,大過於你們!哼哈!待你們殺了我,下一個目標,就是聖魔了吧!」

  至傲、泯狂同聲大喊:「胡說!咱們對聖魔的忠心,日月可鑒!你少在那挑撥離間!」七重天魔笑道:「是啊是啊!你們大可以不承認,大可以現在就殺了我!但是,你們的野心,是瞞不過我,也瞞不過聖魔的!」尊王大叫一聲,就衝到七重天魔面前,舉掌欲劈。域界刀命信手一揮,打掉尊王的手,說道:「且慢,沒有聖魔命令而私下動手,連我們都有事!」尊王怒瞪著七重天魔,眼珠子就似要跳出來。

  望天對七重天魔說道:「念在你是魔域前身『黑暗換世門』之主,又建有功績,此次就饒你不死。但你已喪失武功,又斷了一臂,儼然是個廢人,『左右魑手』之名,從此消失。今後,你就留在魔域做打雜工作。」七重天魔聽了,當即大叫:「不!我好歹也建了許多功績,你們怎可過河拆橋?我要見聖魔!我要見聖魔!」至傲怒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再敢多言,我就再斷你一臂!」

  七重天魔怒火全身,卻是只能忍氣吞聲。他恨恨地環視在場的六個人,轉身就走。邊走邊暗自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我會報仇!我一定會報仇的!」之後便走往房內療傷。

  當天晚上,七重天魔孤身來到溪邊。他坐在大石上,反覆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任逍遙!魔域六殛!等我東山再起,等我重新站起來的時候!你們一個一個都別想逃!我一個也不會放過的!』七重天魔恨恨的想著,手邊順手撿起小石子丟入溪中。聽著『撲通撲通』的聲音,七重天魔將怒意全都發洩在這,愈丟愈是起勁。忽然他站了起來,單手抓著所坐的大石,想將它也丟入溪中,沒想到用盡力氣就是舉不起來。七重天魔怒道:「任逍遙!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呀----!」說著,用盡吃奶之力,終於將那大石給推動。大石順著坡度滾落溪中,濺起不高的水花。七重天魔氣喘吁吁,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快感。

  「啊!」七重天魔摸著左胸,蹲了下來,因為適才這一用力,引動了傷口,現下開始痛了起來。七重天魔輕拂左臂傷口,發覺血又滲出,正想回房去上藥。忽然瞥見地上有個油布包,黑不溜丟的。七重天魔心道:「怎麼大石之下還壓著這油布包?打開看看。」七重天魔強忍痛楚,緩緩打開布包,卻見裡頭竟是一本書。

  七重天魔看這本書極為老舊,因為久埋大石下,又油又黑,於是他拿著那本書,走近水邊,將書放入水中清洗,順便弄些清水在傷口上,以減輕痛楚。七重天魔將那本書洗得頗為乾淨,拿近一看,七重天魔忽然站了起來,大叫一聲:「啊!這……這不就是……」七重天魔睜大眼睛,直盯著那本書。

  只見那本書的書名,赫然寫著兩個大字:『武道』!七重天魔尋思:「這不就是聖魔極力找尋的那『六道聖書』其中一本!?」七重天魔不免有些懷疑,生怕是空歡喜一場。於是打開《武道》瞧瞧。只見得書中第一頁寫道:「武者,無也。千萬至招,皆由無生。是故欲練此招,須先自廢武功,以無承武。武之者……」七重天魔嘴角一揚,又往後翻,只見後面幾頁記戴著許多武功心法、招路、內息等口訣。七重天魔仰天大笑:「哈哈!果然是《武道》!哈哈哈!」七重天魔忽然停下來,左右察看,生怕被人發現。

  確定左右沒有他人,七重天魔坐了下來,迫不及待打開第一頁,從頭開始細聲唸起。看到『是故欲練此招,須先自廢武功』這句時,七重天魔露出笑容,說道:「哈哈!任逍遙,你可幫了我一個大忙啊!哈哈哈!天助吾也!天助吾也!」七重天魔收起笑容,專注看著武道一字一句。此時他心中驚喜萬分,一心只想習得武道中的武功,全然忘了左臂還在痛,還在流血……。

 

  暗夜時分,慕容世家大廳中,阿文仍被缚住,在旁有五、六名家丁看守著他。「求求你們!我要去方便,就快要忍不住啦!」阿文已經連連央求家丁們十餘次了,但家丁們就是不讓他去,生怕他會藉此脫逃。阿文只覺得無辜,只不過看了那女子,就得受這般苦。阿文就算有苦也說不出。

  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家丁說道:「嗯!應該是莊主回來了!」說著,便前去應門。家丁打開門一瞧,不是莊主回來,而是三名男子。這三人正是定江山、智傲年、以及皇帝趙。那家丁認出定江山,也驚見智傲年與趙滿身是血,忙問道:「定大爺,這兩位……受傷了嗎?怎麼……」定江山不等家丁說完,就道:「這位是當今皇上,我們想借住貴莊一晚,並請化先生來治傷。」

  家丁盯著趙,眼睛張得大大的。智傲年道:「不必懷疑!快扶皇上進去吧!」那家丁急忙叫人,叫來了三名家丁,分別扶著定江山與趙,智傲年說他自己還能走,便不用人扶。定江山說道:「請這位小哥去請來化先生好嗎?」那家丁道:「不必了,化先生現在就在咱們莊裡呢!」定江山道:「是嗎!那太好了!」定江山心想:「怎麼我兩次前來,化先生都正巧在莊內呢?真是太巧了!」

  家丁們將人一路扶進客房中,此時全部家丁都前去關心,只留阿文一人在大廳。阿文連連叫道:「喂!怎麼都走啦!我快忍不住啦!」阿文只覺得奇怪,不知那三個人是何來歷。

  家丁們將人分別扶至客房,就前去告知化鈺。化鈺此時正在熟睡,聽得是皇上前來,當即醒了大半。連忙前去查看。定江山與智傲年也不放心,於是也到皇上房中。化鈺細心看了一陣,發覺皇上只是憂心過度,一時氣血不通,昏了過去。但化鈺再探一陣,發現皇上腦中竟阻塞不通。化鈺問智傲年:「皇上是否時常會有頭痛的毛病?」智傲年道:「是的,皇上向來有頭痛的毛病。」

  化鈺道:「這也難怪了。這種病,乃因壓力、煩憂過度而致。皇上此時昏迷,也跟這有關。」定江山道:「皇上向來憂國憂民,沒想到竟……」定江山感到難過,卻忽然想起:「奇怪!化先生不是一向很排斥尚國朝中之人?怎麼現在治的是皇上,卻毫無反感?或許……是因為滄明兄弟替他報了仇,化先生才放開心懷的吧!」定江山忽然想念起成滄明,不知他現在過得如何。

  智傲年道:「皇上這病治得好嗎?」化鈺搖搖頭:「很遺憾,此疾乃心病所至,化某力所不及。不過,只要皇上不要再受激,情緒上不要有太大的波動,以怡心養之,我想這病應不會再發。」定江山與智傲年點點頭,但一想到皇都漢中城已被魔域所佔,大半江山又落入魔域手中,待皇上醒來得知這些事,不知情緒上能否承受得住?

  就在這時,慕容天終於回來了。他一進大廳,就見阿文被綁住,急忙替他鬆綁,問道:「發生何事了?你怎會……」阿文一獲自由,隨即勿忙跑走,邊說道:「莊主,待會再說,我……」說著,阿文疾速衝向茅廁去。

  慕容天大是不解,進屋一看,卻見十幾名家丁全圍在客房外,爭著要看房裡情況。慕容天走近問道:「什麼事情?」家丁見到莊主回來,連忙行禮,讓出一條路讓慕容天走進房中。定江山看見慕容天來了,登即大喜。慕容天看看現場,忙問是什麼事,定江山完完全全說了。

  慕容天得知事情經過,嘆道:「沒想到……大尚帝國竟一夕之間…」在場眾人皆沉默不語。化鈺看見定江山滿身是傷,智傲年更是全身染血,便道:「皇上已無礙,我來替兩位看看吧!」說著,先探探智傲年。探一會兒,覺得智傲年氣息正常,並無任何傷勢,就說道:「傲年兄應無大礙才是。」智傲年點點頭,要化鈺替定江山治傷。化鈺探得定江山的脈象,說道:「啊!定兄你受了極重的傷啊!我來瞧瞧!」說著,脫去定江山的上衣,驚見在定江山胸口上,有一道清晰的黑色掌印。

 慕容天一驚之下,脫口而出:「傲邪掌!」定江山問道:「慕容莊主識得此招?」慕容天忙道:「呃……我曾聽說過這門絕技…定兄,那打你的人,是何特徵?」定江山回想起:「那魔將一臉傲氣,眼露殺機,頭仰得半天高,細眉小眼,嘴角下揚……」。慕容天聽了之後,神情顯得有些嚴肅,心中唸道:「是『至傲』……」慕容天忽然緊張地問化鈺:「定兄的脈象如何?是否有毒素在體內流竄?」化鈺道:「定兄脈象正常,並沒毒素。只是受了這掌,內元大損,須要一段時間調養。」

  慕容天一臉狐疑,問定江山:「定兄中掌之後,可有吃下什麼藥丹,或是受什麼人救治?」定江山道:「有,我遇到一名書生,他看了我傷勢,就給我吃下一顆藥丸。」慕容天道:「書生?那書生什麼模樣?」定江山邊想邊說:「嗯…他…他玉樹臨風,潚灑自若,有種清新脫俗的特殊氣質。對了!他手中還拿了一把折扇,在那搧呀搧的。」慕容天心道:「有這樣的人?武林中未聽過有這樣的人…

  慕容天說道:「這麼看來,定兄這傷是無大礙了!」定江山登時寬心不少。慕容天又道:「時候已晚,眾人也各自回房去休息吧!」於是眾人各自回房去,化鈺替定江山上了草藥,也回房休息。慕容天來到房中,心中一直想著:「那名書生…竟然能治癒至傲的獨門秘招『傲邪掌』…他究竟是何來歷?……」

 

  一夜過去,月兔漸離,東日又昇。天色愈進明亮,在長安城之中,漸漸出現人潮。長安城乃是全國第三大城,自是繁榮非常。僅管此時長安城已被魔兵所佔,但魔兵們卻不似之前北方諸城那樣,逐一屠城。這次魔兵攻入城中,竟不傷一民一物,只是派大量魔兵駐守在城門,未曾來到市區作亂。

  也因為如此,城中居民雖無法出城,在城中卻是過著與往常一般的生活,甚至還有人不知長安已被攻佔。時至正午,正是人潮最多之時。城中大街小巷充滿了人潮,一時車水馬龍,熙來獽往,一派繁華熱鬧的景象。

  在長安城中,最大最出名的客棧,便是『天下第一家』。這『天下第一家』規模極大,外觀氣派豪華,又高達幾十丈高。其間共有五樓層,五百多個房間,二千多名僱工。這光是一、二樓就有三百多張桌椅,每天約有七、八百人前來光顧,生意好到不得了,了不得!

  這一日,天下第一家中,仍是和往常一般,人來人往,喧嘩不已。在二樓角落一桌中,坐有三個人,分別是二女一男。這男子看來約二十餘歲,潚灑英俊,面如玉冠,柔和的眼神中帶有霸氣;另一名身穿紫衣的女子年紀約莫十八、九歲,儀表清秀,清新宜人,一顰一笑間散發出極優雅的氣質;而另一位女子看起來則最為年輕,約只有十六、七歲,身著粉紅色薄紗,身形嬌小玲瓏,臉上顯有些稚氣,也有些天真爛漫、有點驕縱任性的模樣,儼然就是個富家千金女。

  那男子說道:「公主,我看妳還是先回去好了!」那粉紅衣少女嘟嘴說道:「我說過,在這裡不要叫我公主!叫我『潔兒』!」那男子忙道:「是是是!潔兒!」另一名紫衣少女笑了笑說道:「潔兒,阿天也是為了妳好呀!這裡現在局勢正亂,回去世家總是比較安全嘛!」那男子說道:「喂喂!不要叫我『阿天』,叫我『小翼』!」紫衣少女笑道:「哎喔!小翼這名字太土太俗氣啦!我倒覺得阿天比較適合你喔!」

  小翼說道:「我說不要就不要!」紫衣少女笑道:「呵呵!是喔!潔兒,妳覺得呢?」只見潔兒鼓著腮幫子,低頭吃著菜,喃喃說道:「你們倒是聊得起勁嘛!」紫衣少女忙道:「我們哪有!」隨即臉上一陣飛紅。

  潔兒說道:「你們就不要再趕我回去啦!這裡和『道境』景色完全不同,我都還沒玩夠呢!」小翼道:「唉!既然公……潔兒這麼堅持,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哩?」說著,看向紫衣少衣:「玲玲,妳說是不是?」那紫衣少女玲玲說道:「嗯!不過,在我們執行任務時,潔兒妳可不能跟來喔!非常危險的!」潔兒道:「這個我知道啦!」小翼忽然笑著說:「哈哈!也不知道是誰呀,自己的任務執行不了,就哭著找幫手…

  玲玲嚷道:「我哪有!你別亂說喔!」小翼笑吟吟說道:「是嗎…那妳為什麼那天急急忙忙來找我,要我來『人界』幫妳?我瞧妳都急得快哭了!」玲玲忙道:「你亂講!我才沒有哭呢…」小翼側著頭,打量著玲玲,說道:「是喔…」小翼顯得一付懷疑的樣子。玲玲嘟著嘴,怒道:「你…哼!」說著,在小翼手上打了一下。

  小翼叫道:「哎呦!妳又打我了!」玲玲道:「哼!打你又怎樣?我不理你了!」說著,便將頭轉到一邊。小翼看了,對著潔兒聳聳肩。潔兒說道:「好了啦!你們別再吵了!」玲玲與小翼急忙低著頭。

  良久,聽見隔壁桌的客人說道:「小四啊,聽說西塞一帶,出現了一座陰森恐怖的宮殿耶!」另一人道:「宮殿?什麼宮殿?」那人道:「好像是,叫做『鬼魅殿』來著。那裡啊,可是恐怖至極呢!就在幾天前,有人看見那有幾千個人攻往那鬼魅殿,結果啊……」另一人忙問:「怎麼啦?」那人壓低聲音,說道:「結果啊,有一名紫色衣服的人,他只將手,那麼輕輕一揮!那幾千個人,居然同時慘死啊!」

  同桌的另一個驚道:「這麼可怕!」那人道:「是呀!我還聽說……」那人附在另一人的耳邊講話,聲音放得很小,所以小翼等人便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小翼抱著奇異的眼光,看向玲玲,在她耳旁說道:「喂,他們說的那個紫衣人……該不會就是妳吧!」玲玲聽了,隨即扭住小翼的耳朵,怒道:「你少胡說了!」小翼耳朵被扭住,痛得哇哇叫:「啊!我是開玩笑的啦!放手啦!」說著,握住玲玲的手,要她放手。

  玲玲笑著說:「潔兒,妳覺得呢?我要不要放手呀?」潔兒看小翼那狼狽樣,只覺得好笑,便說:「隨便妳囉!妳想怎麼罰他,我都沒意見。」小翼忙道:「哇!公主,救命呀!」潔兒瞪著小翼,說道:「你又叫我公主了!」小翼叫道:「好啦好啦!玲玲,算我不對,我以後不敢啦!」玲玲這才緩緩鬆手,說道:「下次給我小心點!」小翼摀著已經紅通通的耳朵,說道:「好啦。對了,他們…」說著,指向隔壁桌,又道:「他們所說的那件事,看來要去調查一番。」

  玲玲說道:「嗯!我也這麼想。潔兒,我和阿天去西塞一趟,妳就留在這裡,可別亂跑喔!」潔兒道:「放心啦!妳們就好好的去吧!不用太早回來,順便可以去哪裡玩玩喔!」玲玲忙道:「我…誰要跟他去玩啊…」小翼也說:「正是!誰要跟她去玩哩…」玲玲道:「喂!你這什麼意思?」小翼道:「沒有啊,哪有什麼意思。」玲玲道:「哼!陪我執行任務,你很委屈是不是?…如果這樣,那你就不用去了!」小翼忙道:「不是啦!我沒有這個意思!」玲玲道:「不然呢?」小翼正要開口,卻聽潔兒摀著耳朵說道:「好了啦!不要再吵了!」玲玲與小翼聽了,都低下頭去。潔兒說道:「你們既然這麼愛吵,乾脆在一起算了!」玲玲、小翼同聲說道:「啊!」之後兩人看著彼此,又急忙低下頭去。玲玲臉上更是紅通通的。

  潔兒笑著說:「呵呵!等我回去世家,就請哥哥替你們證婚喔!」玲玲、小翼又同聲叫道:「什麼?我…」之後兩人又看著彼此,發覺對方也在看自己,急忙又低下頭去。但兩人心中皆有種甜甜有滋味。



漢中淪陷,尚國岌岌可危。趙還夠另起一片天嗎?

受點化的趙鴻,又能悟出什麼?

廢招之恨,藐視之仇。一心想東山再起的七重天魔,偶然得到六道聖書之一的『武道』,七重天魔下一步將有何動作?

魔域之主:傲天聖魔,忽然閉關修練,其中究竟是何原因?

識得至傲之招『傲邪掌』的慕容天,與魔域之間又有什麼樣的牽連?

阿文初見小瑩,對她產生無比情感。這兩人的情感有何發展?

前往查探鬼魅殿虛實的千軍客、萬里雲,兩人會有危險嗎?

超凡脫俗的神秘書生:『世外才子今雨凌』,到底來自何方?又有何種目的呢?

天下第一家,小翼、玲玲、潔兒,這一男二女,是什麼來歷呢?玲玲口中的『任務』,又是什麼?

欲知精彩結果,請繼續欣賞武林至尊傳----第十回:破魅之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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