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17日 星期一

第四回 唯情最難了



第四回 唯情最難了

  時光倏忽,已過了半個月。

  這一日,天地世家、尚志府內內外外皆歡天喜地,正忙著辦理成滄明、郭蕙婷兩人的婚事。這兩小無猜自幼就玩在一起,互有好感,成天龍與郭定天也知這兩人心有意愛,是以二老早已決定待滄明與蕙婷成年就進行婚事,明日就是兩人的大喜之日。

  尚志府中,成滄明與母親海如茵坐在大廳上閒談。聊著聊著,海如茵透露出一股擔憂的情緒。成滄明知道母親又在擔心著父親成天龍為何至今未回。成滄明說道:「母親,我相信爹一定是尚軍未擊退敵軍,才會至今無音訊。不如這樣,待我婚禮一成,我即刻出發前往找尋爹,讓您放心!」海如茵笑笑說:「傻小子!哪有新郎倌一成親,就離開新娘子的?你就好好的成親吧!我也相信天龍是抽不開身,才未能回來……」

  此時,老僕安伯來報,說準新娘來找準新郎了!滄明一聽,即拜別了海如茵,前去接往婷兒。

  「妳……妳怎麼會來?」滄明羞羞地問。婷兒嫣然一笑:「怎麼?我不能來嗎!」滄明笑說:「不是不是,妳當然能來啦!」婷兒一笑,又說:「明天……我們就要成親了……。可是,我感覺的出來,你很擔心成伯父,對不對?」滄明點點頭:「嗯!他已經去了半月,毫無音訊,一封書信也沒捎來。最近又聽說北方戰禍連連,尚軍死傷無數。我真的很擔心……」

  婷兒拍拍滄明的肩膀:「別擔心!成伯父武功高強,一定沒事的。不然……我答應你,在我們成親十天之後,就讓你去啟程去找成伯父,怎麼樣?」滄明笑道:「好!從小到大,我那次不聽妳的話了?就照妳的意思吧!」

  婷兒仰望天空,雙手揹在身後,靠在成滄明身旁,說道:「要成親了……這一切好不真實,感覺像是……做夢一樣……」成滄明不解:「做夢?」婷兒笑吟吟道:「是啊!做你的春秋大夢!」婷兒邊說著,邊戳滄明的鼻子。成滄明笑著握住婷兒的手,輕輕一吻:「這個夢有妳,也就足夠了……」

  隔日,尚志府中,彰燈結綵鑼鼓喧天,人來人往是熱鬧非凡。不久,由天地世家出發的婚轎人馬也浩蕩而來。尚志府大廳之中,聚集了無數賓客,人聲鼎沸,一片喜氣洋洋。成滄明扶著婷兒步入大廳,廳座之上坐著海如茵、郭定天。一旁的上位也坐著天單落、平天意,及其他親戚。

  司儀高喊:「一拜天地!」二名佳偶羞然拜向門外。「二拜高堂!」二名新人拜向座上的海如茵、郭定天。海如茵心中非常感動,心想:「滄兒……我的滄兒,終於將成家立業了!」如茵欣慰地笑了。而郭定天也含著淚,微笑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當年的那個刁鑽野蠻的小女孩,如今已是將為人妻了。郭定天心中雖喜,卻也掩蓋不住一股深沉的愁愴,似乎有一段傷心往事正一幕幕想起……。

  「夫妻交拜!」滄明心中怦然一跳,終於要和喜歡的人結為夫婦了!兩名準夫妻面對面,正要拜下去之時,忽然間!門外傳來一聲慘叫!

  滄明未拜,就回首看門外,欲看究竟發生何事。忽然一道人影閃入,無聲無息中,已站立在成滄明面前。

  婷兒嚇得躲在父親身後,郭定天擋在婷兒前,盯著那人看。一旁的天單落、平天意也紛紛站起,神情肅然。只聽此人向滄明問道:「你!……便是成滄明了?」只見那人面露兇光,表情陰沉,眼神中透出邪氣,看來絕非善類。滄明昂然回道:「正是!你是何人?為何破壞我的婚禮?」

  那人傲而一笑:「哈!別像門外那些家丁,問東問西的。他們都被我殺了,你可別學他們才好!哈哈哈……」滄明一聽大怒,往前踏了一步:「你太可惡了!」那人不理會,從懷裡拿出了一只長型盒子,扔給滄明:「別動怒!先打開盒子瞧瞧吧!」

  滄明捧著拿子,將信將疑。那人又笑道:「哼!想知道成天龍的下落,就打開來看吧!」說完,那人便陡然退步,炫然一閃,便消失在眾人面前。在場眾人皆被這高超步法及輕功所震懾。

  滄明心繫成天龍安危,當即打開盒子觀之。盒子半開,滄明便驚訝得掉下盒子。眾人一看,驚見盒中的竟是一截血淋淋的手臂。如茵心中一震,連忙前去查看,又見那手臂正緊握著一只金牌,上頭刻道:「大尚聖龍將軍」,這手臂儼然就是成天龍的!

  海如茵一時受不了刺激,登時昏了過去。大廳之上的賓客見狀,亦紛紛跑離,現場一片混亂。滄明發著呆,他不敢相信父親竟會受此傷害。良久,所有賓客都走了,滄明忽然發現盒中還有一封信,連忙打開一觀,裡頭寫道:「欲見成天龍,速至城北十里處,向東行四里,林中之『七步登天谷』。若不見汝,將續見成天龍之斷手、殘腳,甚至項上人頭。新婚愉快,魔將『泯狂』拜上。」

  滄明看完,憤怒非常。但也得知了父親尚在人間,於是二話不說,拎起了佩劍就向門口走去,並向天地世家三位莊主說道:「各位莊主,我的母親就煩請你們代為照顧了!」話完,逕自走往門口。

  忽然婷兒將其叫住:「你等一等!我們尚未拜堂,等拜了堂再去吧!」滄明不予理會,轉身欲走,婷兒又說:「這花不了太多時間的!我只想有個名份,有個承諾……」滄明此時心亂如麻,毫無心情理會兒女之情,仍卻大步邁向門口。婷兒即追了上去,緊緊拉住滄明,要他先拜堂。

  「都什麼時候了還拜堂!」滄明怒火全身,一心只想前去營救父親,是以不經意地反身一推,竟將婷兒推倒在地,不慎撞得頭破血流了。婷兒淚眼望著滄明,只盼他能來扶起自己,但滄明心想:「若扶她起來,定又會被她纏住。救人如救火,只好……只好先對不起婷兒了…」於是便向郭定天說:「郭伯伯,麻煩你看一下婷兒,我很快就回來!」語畢,滄明便起步飛身,向北奔去。

  婷兒呆坐在地,她不敢相信滄明竟會如此對待她。郭定天面容沉靜,扶起了婷兒。婷兒忽然大哭了起來,悲愴的嚎啕之聲迴蕩整個尚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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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滄明救父心切,一路疾速直衝,臉上帶著怒氣,手中拿著父親所傳的寶劍,身上還穿著新郎服,一心只想救出父親成天龍。不久已到達七步登天谷。

  只見一道非常寬闊的峽谷,其中間有七根石柱。滄明遂猛然一跳,跳上了第一根石柱。剎那間,石柱開始往下墜,滄明不假思索,又跳往第二根石柱。如法炮製,很快地通過了大峽谷,到達峽谷的另一邊。甫走了幾步路,忽見山頂飛下一道氣功,滄明踏起『離離原上草』巧妙地閃過了。滄明便尋著氣功的來源,一路跑向山頂。

  山頂之上,只見一人站在那,衣擺隨風飄動。成滄明一到,即認出他即是破壞婚禮的『泯狂』。兩人對望著,這山頂不大,長寬只有十餘丈,且四週圍就是懸崖,深不見底。

  強風吹著,滄明怒云:「吾父何在?」泯狂輕蔑一笑:「先打敗我再說吧!」滄明怒從膽邊生,前躍一步,佩劍一出,使出的正是家傳的『了塵十八式』劍法。泯狂不為所動,兀自奸笑著。滄明使出第一式:『莫望』,泯狂微微一退,已然閃過。滄明見狀,便連使第二、三式:『莫聞』、『莫意』,但泯狂仍輕鬆躲過了攻擊。

  滄明心慌,連連使出:『令首』、『令身』、『令魂』,再反身一蹬,使出『沖形』、『沖骨』,隨即躍上空中,『沖腦』一式直直朝泯狂腦心落下。但泯狂面對這一連串的攻擊,仍只是閃躲,速度極快,滄明不能傷他半毫。

  此時滄明已顯疲累,眼見對手如此厲害,到第九式仍傷不著他,可見此人實為強者。了塵十八式已用了九式,且後九式尚未練熟,故滄明腳下踏起:『離離原上草』,手上使出天地世家二莊主:平天意所授的『天地三絕』之『天地劍法』,快速的變換腳步,直攻泯狂,漸漸牽制住了泯狂。

  成滄明心想自己佔了上風,便欲乘勢追擊,凌厲的天地劍法不住流舞,圍住泯狂。但泯狂雖身困劍招之內,臉上卻仍帶著一抹不屑的神情,左退右閃,數十回合後,滄明仍碰不著他。

  忽然之間,泯狂大笑一聲:「哈!成家劍法不過爾爾!可憐啊!」話未落,招已出。泯狂右手忽充滿了邪氣,大喝一聲:「斷魅鎖魂」隨即右手打出,一道宏大的氣功打中滄明。

  成滄明瞬間只覺全身狂痛,似要撕開了一般。他痛得連退數十步,手中劍也落地。滄明摀著胸口,咬緊牙根,卻沒注意到身後是懸崖,忽一個失足,跌下萬丈深淵了……。

  泯狂看著滄明摔下,漠然一笑。在他身後的草叢裡,走出了一個男人。此人走到泯狂身邊,從懷裡拿出了一本書給泯狂。泯狂欣然收下,並說:「成滄明不過爾爾,簡直平庸無奇,何足以讓你用鎮教之寶:『地道』來交換?」

  那人走向崖邊,向下探了探頭,幽幽說道:「不必多問。交易已成,請回吧!」

  泯狂問道:「你可知『地道』有什麼用途?」那人漠然回道:「我不知。對我而言它只不過是一本書罷了。既然你的首領如此想要此書,那你把書帶回便是。」

  泯狂哈然一笑轉過身去。臨走之前偏頭說:「你此舉可是幫了『魔域』一個大忙!如今黑暗換世門已脫胎換骨,成為了『魔域』,實力當然不可同日而語。日後若想再合作,儘管來魔域吧!哈哈哈!正.雨.寒.!」

  語畢,泯狂便化為一道光芒,飛向北方而去。

  站在懸崖邊的那個人,眉頭深鎖,神情慘然,正是神雲門之主,同時也是滄明的好友:『正雨寒』!

  雨寒俯瞰崖下,喟然而嘆:「唉!滄明,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該娶婷兒的!……你放心吧!成伯父安全無事,我已派人送回。而你的母親,我亦會悉心照料的,你放心的走吧!」雨寒輕嘆一聲,默默地走了。

  尚志府之內,一片寂靜。三位莊主坐在廳上,無語發愁。門外忽跑來一人,渾身傷痕,竟就是成天龍。

  二位莊主又驚又喜,但看成天龍雖蓬首垢面,但雙臂完好如初。三位莊主正在納悶之際,成天龍問道:「婚禮結束了嗎?怎麼如此冷清?」三位莊主不發一語,天龍一問之下,才知適才所發生的事。

  成天龍尋思一會兒,說道:「十多天前,我正和北方的神祕組織交戰,不幸全軍覆沒落敗被擒。被關了數天後,有三、四名奇怪的人脫去我的上衣,並搶走我懷中的金牌,將我關住,直到日前又不知何故放了我。我心想這神祕組織非一朝一日能滅,就派人速回漢中通報皇上,自己便先回來參加滄兒的婚禮……」

  三位莊主一聽之下,立即明白適才那長型盒子裡的,並非成天龍之手臂,乃是意圖引誘成滄明的詭計。成天龍見過海如茵後,兩人相擁而泣。兩人亦極擔憂成滄明的安危,便偕同前往七步登天谷找尋成滄明。三位莊主本想一同前去,但成天龍決意自身前往,三位莊主只得送別他們了。

  成天龍與海如茵走後不久,又有一人急忙跑來,此人身上亦是傷痕累累。一進入尚志府,就要找海如茵。三位莊主一見,此人竟是正雨寒。雨寒見到三位莊主,便氣吁吁說道:「方才我正想前來祝賀,路上見滄明匆忙跑出,似乎有要緊事,我心中不放心,便也跟了過去。後來見到一名自稱:『魔將泯狂』的人,與滄明展開了一場大戰。我亦加入戰圈,與滄明並肩作戰,聯手對抗泯狂。但泯狂實在太強了,我兩人皆非對手。後來滄明不幸被一招打下懸崖,不幸已……我則身負重傷,拼命逃出……」說著,正雨寒恨恨的放下手中長劍,淚流滿面。三位莊主皆已認出那長劍,正是成滄明之配劍,看來正雨寒所言不假了……。

  三位莊主聽了這消息,皆是驚訝難以置信。後面忽傳來一陣聲響,原來是受傷的婷兒在旁偷聽,一時無法接受滄明的死訊,頓時暈了過去。郭定天便將婷兒帶回天地世家,其他二位莊主苦嘆幾聲,替正雨寒療傷之後,也帶著正雨寒回神雲門去了……。

  偌大的尚志府內,此時只剩忠實的老僕人『安伯』當家,以及少數婢女,家丁。

  隔日,正雨寒及林星唯一同去拜訪婷兒。婷兒雖請二人進來,但卻兀自望著窗外發呆,一直不發一語。此時林星唯拿出了一封信給婷兒,說道:「這是滄明在之前託付給我的。他說,若是有朝一日他發生了事情,再也回不來的話……那麼就將此信交予妳。現在,應該是時候了……」

  婷兒馬上打開信一觀,只見信中寫道:「父母之言,莫敢違背。視君如妹,嘆結髮緣。既已無緣,何須再戀。爾今爾後,望自珍重。」

  婷兒看完,雙眼流下了涔涔珠淚,她不敢相信滄明竟只將她當妹妹看待,那一字一句,根本不像昔日那個柔情的滄明。但信中確確實實是他的親筆跡。難道昔日的承諾,往日的情意都是假的嗎?難道滄明從來對她就只有兄妹之情嗎?那奉父母之言而成親,又算什麼?想著想著,婷兒陷入一片悲愴聲中,這一次,她是真的傷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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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婷兒!妳別走!婷兒!……」在一間小茅屋中,有一人忽然從床上坐起,環顧四周,才知原來是作了惡夢。此人滿身大汗,正是落下懸崖的成滄明。他方才夢到婷兒離開了他,一切都好真實……。想到自己臨走前對待婷兒的態度,心中又是一陣酸楚。

  成滄明起身下床,只覺全身痛楚已消失,又發覺身處陌生之地,亦不知自己被何人所救。

  「呀!」的一聲,木門開了,門外一名老者緩步走進來。這名老者年約四、五十,面容和藹,衣著樸素。滄明一見,即問:「老先生,是你救了我嗎?」

  那老者點點頭,踱步走向滄明,說道:「我叫『化天老』,此地是『天下谷』。」說著說著,化天老提起了滄明的手,在手腕處劃了個圓圈,形成一個淡黃色的光環,套住了滄明的手腕。

  成滄明心想這也許是治傷的招數,便不以為意,又問道:「你怎會救了我?我不是被泯狂打下懸崖嗎?」化天老說道:「你不用多問,我會救你,也是你命中註定!」話語間,化天老已將滄明的雙手、雙腳、腰部、及頸部套上了這淡黃色的光環。化天老笑道:「哈!大功告成了!」

  滄明不解其意,化天老又說:「這光環名為『無限光環』,一但套住身體,就無法打開了。除非你用內力由內而外的將其解開。但無限光環有一特性,就是它會隨著人體成長而變強,也就是說,你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變強,並且趕在它變強之前,超越它,才有辦法解開!哈哈!有趣吧!」

  滄明聽得茫茫然,化天老忽然喃喃自語,唸著奇怪的咒語,忽大喝一聲:「收!」剎時間,滄明身上的光環忽然緊緊收縮,陷入了皮肉中,又忽然覺得手腳變得極為沉重,全身幾乎動彈不得。

  滄明心驚,問道:「這……這是什麼意思!你想怎麼樣?」化天老笑了笑:「哈哈!從大門走出後,往東邊直直而去,那有一座小山丘,我就在那裡等你!你來了,我才告訴你我的用意,自己小心吧!哈哈!」說完,化天老悠哉悠哉地走了。滄明恨得牙癢癢的,想要追過去,卻驚覺全身有如綁了數十斤的大石一般,連動都不能動。為了瞭解真相也脫離這個鬼地方,滄明只得使出全力,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才往前踏了一步。滄明心中不禁暗自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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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個神祕的地方,數萬人整齊排列著,氣氛肅殺凜冽,有如大軍即將出戰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座高臺上。高臺後面立著數面大旗,張牙舞爪寫著『魔』字。臺上中央站著一名年輕男子,面容俊俏,陰沉詭默,年紀約莫只有二十餘歲,身上散發出詭異的邪氣。

  那男子雙手捧著一把用黑布包裹住的劍,正專注地唸著奇怪的語言。高臺上兩旁各站著四人,各個都邪氣沖天,看似武藝不凡。

  年輕男子一唸完,臺下數萬人以及臺上八人皆跪下高呼:「參見傲天聖魔!」這數萬人一齊跪下,整齊劃一,氣勢著實非凡高昂。眾人喊完口號即靜寂無言,一點聲響也沒有,可見整軍之嚴。那男子高舉手中之劍,高喊:「眾人起身吧!」臺下數萬人及臺上八人同時起身,肅靜無聲。此時臺上八人之中,有一名面目猙獰,相貌陰惡,體型微胖的男子向前恭道:「聖魔文成武德,天下第一。再加上現在正式登基成為魔域之主,必能攻克尚國,一統天下!」

  傲天聖魔很滿意地說:「七重天魔,吾有汝等『左右魑手』,以及『魔域六殛』,再加上成千上萬的魔兵,要一統天下,自是易如反掌!」

  那名體型微胖的男子名為七重天魔,與另一名身材枯瘦,名為『八首地妖』的男子並稱『左右魑手』;臺上另有六人,正是魔域最強精英:『魔域六殛』,分別是:『域界刀命』、『至傲』、『泯狂』、『尊王』、『望天』、『恩心仇人』。而這些人的首領,正是魔域之主:『傲天聖魔』!

  泯狂此時從懷裡拿出了正雨寒所獻出的『地道』,交予傲天聖魔,恭敬說道:「聖魔!此書已經到手,請聖魔過目!」傲天聖魔接過了『地道』,蔑然一笑:「哼!這就是『地道』嗎?得來全不費功夫!泯狂,你做得很好!」泯狂一聽大喜,連忙道:「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傲天聖魔再度高舉那把劍,向臺下眾人大喊:「眾魔兵聽令!全部人馬養精蓄銳,半年之後,正式出戰尚國,一舉攻下中原!」眾人士氣大振,高聲呼嘯,傲天聖魔望著實力雄厚的魔兵,睥睨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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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地,十多天過去了。天地世家內,傳出二女一男的嬉鬧聲。原是正雨寒和婷兒,以及一名叫『劉銀君』的女孩一同在花園裡玩。這劉銀君原是天地世家一名僕人的女兒,年約十歲。那日婷兒正在花園中散心,這女孩突然跑來,說他爹媽就快被打死了,婷兒聽得心驚膽跳想幫忙,但父親正好不在,兩個伯伯也出遠門。正慌亂間,正雨寒恰好來訪,就隨著婷兒、女孩前去,救了女孩的父母,也教訓了那群強盜。在這之後劉銀君和婷兒成為好友,常唸著要雨寒哥哥一起來,婷兒拗不過,只得請雨寒常來天地世家。

  此時,婷兒似乎已忘記創傷,又回到了以前的快樂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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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谷之內,一片山明水秀,風光明媚。身受無限光環之苦的成滄明已走了十天了,但仍未到小山丘。這幾天,他走累了,就坐下休息,採食路旁的紅色野果。每吃一顆,就覺得精神百倍,便能再行走。如此走了十天,雖然仍全身極重,行走極疲,但已不像十天前那樣無法動彈,已能慢慢舉手、拿物,腳力似乎也增加了。

  再三天後,終於到達小山丘山頂。只見山頂上荒蕪一片,光禿禿的山頂,毫無草木鳥獸。此時,他看見有一人躺在大石上,正是那個救他又害他的化天老。滄明立刻跑去,發覺化天老正在睡覺,便喚醒他,並問道:「我已經來了,你應該告訴我理由了吧?」

  化天老睡眼惺忪,含糊說道:「什麼理由?小夥子,吵醒老人家的睡眠是非常不禮貌的!我想回老居了。在山下南邊有一條小路,通過小路後,是一片小森林,穿過小森林就是吾之居所了。到了那兒,我或許會想起什麼也說不定……。小夥子,小心點啊!哈哈哈!」話一說完,化天老就像一陣風的跑走了。

  滄明欲辯無語,明知這化天老分明是在耍他,但又無可奈何,這山上除了石頭什麼也沒有,望下山也四面都是森林,想離開也是不可能。只好忍耐,再度啟程了……。

  十一天後,一間樸素的小木屋中,一名老人正在門前泡茶。品了幾口,又悠哉悠哉地跺進了屋內,喃說道:「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麼快就到了!師父所說的果然沒錯……」那老人在屋內床上坐定,閉目打坐。

  片刻後,一名衣衫襤褸,灰頭土臉,滿身傷痕的男子氣呼呼走來,手中還握著一枝木棍。這男子到得木屋門口,便大喊:「臭老頭!你給我出來!」

  屋內的老人緩聲說道:「小夥子,沒想到你只花了十一天就到達這,若換成他人,恐怕一個月都不夠呢!」那男子將手中木棍一摔,推開了門,逕自走入屋中,說道:「化天老!你究竟想幹什麼?說什麼小路、小森林,根本就是崎嶇難行的山路,和充滿毒蛇猛獸的大叢林!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差點被一隻老虎吃了!」

  那屋內的老人正是化天老,而這名男子自然就是成滄明了。化天老不疾不徐,緩緩下床,說道:「你的天資著實非凡,這些考驗對你而言簡直微不足道,看來師父所說的,是真的了……」

  成滄明聽得模糊,問道:「你在說什麼?什麼師父?」 化天老示意要成滄明先坐下,滄明求之不得,便一屁股坐到地上。化天老從桌上拿了幾塊餅,隨便扔給滄明,滄明早就餓壞了,開始狼吞虎嚥。

  化天老喝了口茶,說道:「也該讓你瞭解一切了!其實我本名『化天』,是『至尊聖』王正形的徒弟!」「至尊聖?我怎麼沒聽說過?」滄明嘴裡有食物,含糊問道。化天老嘆口氣,說:「約莫五十多年前,武林天下第一人『聖極天王』,也就是我太師父病逝。他老人家一生只收兩個徒弟,一位是我的師父,另一位是我師伯。」「師伯?難道他倆是親兄弟?」成滄明一口吞下餅,正色問道。

  化天老點點頭,續道:「雖是兄弟,但師父與師伯自小就不和,常有爭端。太師父去世後,師伯更懷疑太師父有將一部絕世武功傳給師父,師父雖不承認,亦不否認。師伯為奪武功,與師父對戰七日,卻被師父所敗。自此……師父師伯決裂,形同水火……」

  化天老起身踱步,嘆道:「沒想到……數年後,武林中出現一名『妖魔魁』,窮兇極惡,殺人無數……這個魔頭,你該猜到是誰了吧……」成滄明驚道:「這……他……難道是……您師伯?」化天老笑道:「小子倒是不笨!沒錯。」成滄明抓抓頭:「怎麼會……?」化天老道:「也不知師伯從哪學來一身魔功,實力大增,到處危害武林,意圖掃平武林,稱霸群雄。師父無奈之下,接受武林人士的請求,也接受『至尊聖』的名號,正式對抗『妖魔魁』!」

  「正邪大戰延續數年,最後師父與妖魔魁在碎玉谷大戰,那次戰得日月無光,山河失色,那時我才拜入師門一年餘,好奇跑去觀戰,卻被激烈戰鬥給震落山下。我醒來後,這大戰已結束,但師父與妖魔魁雙雙被對方的極招擊中,自知不久人世。妖魔魁臨死前使出『分氣保靈大法』,將元靈一分為五,射向四面八方;而我師父也隨之而做,化為六道光芒,幻化成六本書。」

  滄明聽到這,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猛然抓頭。什麼靈什麼書的,全然聽不懂。正想開口詢問,化天老又道:「師尊靈散之前說,我的太師父『聖極天王』曾經說過,在四十年後,河北滄州之境內,將會有一名人中之龍出世,此人具有天聖之體,是天界『斌賦星』、『文曲星』、『武曲星』三星所化。此人關係著天下的存亡,也只有此人能對抗即將破世的亂世魔王。而這個救世之主……就是你----成滄明!」

  「我!?」成滄明驚訝的站起身來:「怎地是我?我怎麼……等等,你說什麼亂世魔王?這又是誰?」

  化天老不答,又說:「我找了四十年,終於得知你就是那個人。師父生前要我將武藝盡悉傳予你,造就你成為能獨當一面,能對抗妖魔的不世英才。現下你應該知道我為何要磨練你了吧!」

  成滄明一時無語,心道:「怎會如此?我……我竟然身負著如此重大的使命!……但……這……我為何要相信你?」化天老笑道:「信不信由你!」成滄明尋思:「這老者先是救了我的命,若他真要害我早就能得手了,沒理由又設下試驗來考驗我……

  成滄明遂道:「我相信你!」化天老捻了捻鬍鬚道:「那好!從今天起你就在天下谷進行修練,直到時機成熟,便是你對抗邪魔的時候了!」

  成滄明不知從何處油然生起一股鬥志,昂聲說道:「好!為了天下蒼生,我定當擔此大任。不過……我父親被魔域所抓生死未卜,我必須先找到他才行!還有……那個魔將泯汪!」成滄明想到此人,心中怒火再生。

  化天老笑道:「放心吧!你父親安全無事,毫髮無傷地回去了。」成滄明更是大為驚奇,化天老又笑道:「你在打老虎的時候,我這老頭子可是沒有閒著呢!你父親此刻正與你母親,天南地北的尋你呢!這樣吧!你只須完成三項目標,便可暫時回去見你父母。但見完之後,必須再回來繼續修練。如何?」成滄明想了想,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

  化天老笑道:「那好!這三項目標,分別是:『殺除昇骨河中的大蛟龍』、『運用內力自行解開無限光環』,最後一項目標待你完成前兩項再說。你先去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將授你一些武功。」

  翌日,化天老親授成滄明一些武功,由於滄明早已有些根基,故學起來十分輕鬆。化天老又命成滄明在這段期間要牢牢記得『了情』二字,要他忘卻一切情慾,無論是親情、友情、愛情,一律拋到腦後,只想著專心修練。

  「所謂氣功,便是以內力趨動自身的真氣,聚集於招式上,再放射而出。舉凡刀槍劍戟拳掌腿,任何招式只要能結合氣功,便能使之威力加倍……」化天老一邊比試著,一邊教導。滄明聚精會神仔細聆聽,不敢稍有分心。

  「第一個層次是『藉物使氣』,亦即能在物上聚氣,進而發出。舉凡劍氣、刀氣、掌氣、拳氣等,皆屬此層。第二個層次是『藉氣使物』,亦即能以氣化物,使之有形、有色、有實、有體。」成滄明道:「嗯!那日泯汪使出一招『斷魅鎖魂』傷我,看來就是掌氣!但這『藉氣使物』又是……」沉吟間,化天老道:「小子,看著!」語畢,化天老喊道:「殺破罩流茫擊幻,紅橙黃綠藍靛紫。七彩風雲!紅楓殺!」只見化天老運氣於掌,掌間聚氣竟化成紅色,化天老一掌打向天際,聚氣卻似數百片楓葉一般射出!成滄明仔細觀之,每道氣勁皆為紅色,且具有楓葉形狀,飛旋空中甚是炫目,不禁嘆道:「好厲害!」

  化天老收勢回氣,道:「此招乃紅楓殺,是七彩風雲第一招,也就是藉氣使物的招法。」滄明道:「七彩風雲?有七招嗎?」化天老道:「紅楓殺、橙果破、黃橘罩、綠波流、藍天茫、靛石擊,紫花幻。放心吧,這招我遲早會教你!哈哈!」

  成滄明天資過人,再加上化天老仔細的教授。不出十日,成滄明之功力已大大提升,習得氣的用法,也完全習慣了戴無限光環活動,甚至已無感覺它的存在。化天老見成滄明武藝已達一定水平,便給他一把劍,名曰『竹清劍』,並且叫成滄明前往『昇骨河』除掉大蛟龍,完成第一目標。

  成滄明自知自己功力大進,滿是信心地前往昇骨河,一到之下才知這項目標難如登天。昇骨河顧名思義,活人下去,死骨上升,只見昇骨河中潮水翻騰,洶湧無定。而水面下有一隻身長數百尺的大蛟龍正在悠游。青色的外表,加上血紅的利牙,著實令人害怕。

  成滄明強忍恐懼,手持竹清劍,大喝一聲,逕自跳入水中。那蛟龍一見有生人入水,登即張開大口向成滄明衝去。成滄明見狀,即手持竹清劍,出招刺向蛟龍。怎知這蛟龍外皮極厚宛如城牆,成滄明使出全力的一剌,手中劍即被彈開了。眼見蛟龍欺近身來,成滄明一急之下雙掌齊出,擊中一蛟龍的頭部。那蛟龍當下抖了抖,似乎很痛的樣子。

  成滄明立即明白原來蛟龍的弱點在此。遂奮力一游,取回了竹清劍,到水面上喘了幾口氣,又再度游向蛟龍。蛟龍似乎知道成滄明想攻牠要害,便不住游竄。滄明見狀,即使出化天老所授的『移影殘步』,在水中借力使力,穿梭在大蛟龍身邊。看準了時機,使出『天地劍法』,直剌剌地刺進了大蛟龍的頭部,大蛟龍立即斃命,整個水面都染成紅色。成滄明砍下了蛟龍的頭,游上岸,卻見化天老已在岸邊等候多時了。

  成滄明向化天老說:「喏!我砍下了大蛟龍的頭了!」滄明順勢將蛟龍的頭提至面前,赫然發現手中所提的竟是一截木頭。化天老哈哈大笑:「哈哈!你看看水中吧!」成滄明看了過去,卻驚見那隻大蛟龍正若無其事地在水中游水。滄明登時一楞,化天老又笑說:「這隻蛟龍非同一般,牠善使幻術,一般攻擊是殺不了牠的。」

  成滄明呆了一下,說道:「那……我這目標是失敗了?」化天老笑說:「哈!能砍下牠的頭,就足以證明你的功力!第一關你是通過了!」成滄明當即大喜。隨後化天老教成滄明更進階控制真氣的方法,讓真氣能自在運用,能在全身遊走,亦能瞬間集聚一處。

  過得了幾日,成滄明內功大進,終於自行用內力解開了無限光環。脫去束縳後,成滄明只覺全身輕鬆,速度、力量等皆有極大的提升,而且心中也覺得清爽自在,不再愁意煩身。

  化天老便叫成滄明進行第三項目標,搶走化天老身上一本名為『神道』的書。成滄明一接近,化天老即退開;成滄明一碰到書,化天老便出手擋開。如此一來一往,過了三天,連吃飯睡覺都在搶,終於讓滄明搶走了『神道』。成滄明翻了翻,這本『神道』內容大略為敘述眾神之道,勸人向善的聖賢義理。成滄明不知此書有何奇特之處,便詢問了化天老。

  化天老說道:「這就要由『分氣保靈大法』說起了!這套大法須在平時每日鍛練,將真氣貫入親手所作的物品中,使之漸漸具有靈性。待危急之前,運起此法,瞬間將這些物品之氣聚集,再將自己的真靈分別灌入。由於各物之間突注入真靈,彼此會產生排斥,因此這些物品將會飛散各地。」成滄明聽了直道:「當真神奇啊!沒想到世上竟有此神功!」

  化天老緩緩續道:「此書就是我的師父幻化的六本書之一。當年師尊化成了六本書,名為『六道聖書』,分散各地。這本神道雖然外表只是講述神之道論,但它其中藏有秘密。你先去打一桶水來。」滄明不知何故,便快快打了一桶水來。化天老將神道浸入水中,再拿了起來,交予滄明,說道:「你再看看吧!」成滄明再度翻了翻,驚見書內盡是武功招式,且招招神奇,看似厲害非常,這書儼然就是一本武功秘笈。

  化天老說道:「這六道聖書是由師尊親手所著,各別記載著師尊的武功。神道之中則是記載了本門內功,你若潛心修練,必能成為一方高手。但神道有一先要件,就是當你功體足以修練之時,方可習之。否則將會逆行氣血而亡!」

  滄明聽到這裡,不禁點點頭。心中想著:「有了這些絕世武功,我定能打敗妖魔的!」滄明心思一轉,又想到當日被泯狂輕鬆打敗,當時自己的實力遠遠不及泯狂,而今若修練神道,是否就能勝過泯狂呢?」化天老見滄明分心,咳了幾聲,又說道:「注意聽好了!當年妖魔魁也分五道光,幻化成五把魔劍,名曰『五暴邪劍』,這五把魔劍皆有著強大的魔力,持有者必會成魔。當這五把劍合一之時,妖魔魁也將會復活,到時候,就將是天下災禍的開端。我希望你能在五暴邪劍合一之前,先會齊六道聖書。」

  滄明問道:「那麼,其餘五本書的下落呢?」化天老搖搖頭:「不知去向。這必須靠你自己去找了!」

  滄明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好!待我回去見過父母之後,一定馬上回來的!」化天老欣然微笑,親自送滄明出天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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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地世家之內,林星唯正和正雨寒談論。林星唯表明當日拿給婷兒看的信,說是滄明寫的,事實上卻是正雨騙取滄明筆跡而寫成的。林星唯一時糊塗,替正雨寒說了這樣一個大謊,為此深感愧疚。想當年大夥一起玩樂的景像猶歷歷在目,今日正雨寒卻為了一個女子不惜陷害好友。滄明現下生死未卜,林星唯再也無法忍受,他心中也覺得愧對所有關心滄明的人。遂他決意離開眾人,獨自到星河府習武,也許再也不回來了。

  正雨寒自知做了不該做的事,默然聽著林星唯所說的話。良久,林星唯準備起程,臨走前說了一句:「事情既然已經做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婷兒,還有……不要一錯再錯,不要再做出對不起別人的事……」說完,林星唯便踏上了習武之路。

  正雨寒心中百感交集,他心想:「我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婷兒……但……為了自我私情,陷害至友,究竟應不應該呢?……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春日正暖,好鳥枝頭。這一日,天地世家之內,正雨寒和婷兒坐在大廳中閒談,兩人已是名副其實的夫妻了。他倆日久生情,出雙入對,早在五天前就已成親,結為夫婦。郭定天本想通知成天龍、海如茵此事,但他二人為尋滄明外出許久,已然不知去向。加上早前婷兒和滄明成親之日發生了慘劇,是以這次與正雨寒成親格外低調。

  距離滄明失蹤,已有三餘月之久。是刻意淡忘也好,是時日磨滅也罷。婷兒對滄明的心,由愛生怨,再由怨淡平,她此刻已不再掛念滄明,對他不再有感覺,整顆心裡就只有正雨寒。

  就在今日,成滄明回到了滄州。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回天地世家探訪婷兒。當日他一心只想營救父親,竟失手將婷兒推倒,又不顧婷兒感受,漠然離去。此舉定然大大傷了婷兒的心。滄明只想快點找婷兒解釋清楚。

  當滄明一步入天地世家,映入眼簾的,竟是昔日好友正雨寒與婷兒相擁的親蜜模樣!滄明當場傻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正雨寒一見到滄明來到,顯得極為震驚、恐懼;而婷兒原顯有歡欣之情,但又隨即轉為不在乎、不屑的表情。她淡淡地說:「原來你沒死……你來這裡,有事嗎……」

  這一字一句正如重拳一般重重地擊入滄明心中。如此冷漠,如此情境,滄明頓時已失去了原有的傲氣,心中只是覺得難過。滄明說道:「婷兒,妳們……」滄明看了看正雨寒,婷兒明白滄明之意,便挽著雨寒的手,說道:「我和雨寒已經成親了!我現在是他的妻子……!」婷兒有意表現出驕傲的樣子,卻不自覺地油然心頭一酸,淚已湧在眶前了。

  滄明一聽婷兒所說的,只覺胸口似被幾千斤的大錘擊中一般,是前所未有的痛楚。正雨寒此時向前說道:「滄明,你歷劫歸來,我好是高興!不如,我們到外面一敘吧!」正雨寒生怕事跡敗露,便想支開滄明,莫讓他和婷兒有多說話的機會。

  此時婷兒忽然哭道:「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既然把我當成妹妹,又為什麼要和我談感情?是你父母硬促成我們的親事,那你又為什麼要和我拜堂?你!……我恨你!我恨你!」婷兒忍不住心中壓抑許久的情緒,淚流滿面,從懷裡拿出了一樣東西,扔給了滄明,掩著面哭著跑進去了。

  滄明被問得無言以對,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是一封信,滄明隨即打開來看。一旁的正雨寒心灰意冷:「沒想到……那封信她一直放在懷中……」眼見事跡已然敗露,只得在一旁默默佇立,獨自神殤。

  滄明看完了那封假冒他筆跡所寫信,又看見一旁正雨寒的樣子,想起那日正雨寒突提起的文鬥,一切事情瞬間串連,登時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將信拿至雨寒面前,問道:「難道……真的是你……」

  正雨寒知再隱瞞也無用了,便說道:「沒錯!是我做的!是我假冒你的筆跡,寫了這封信!」滄明聞言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問道:「為什麼?」雨寒堅定神情,眼光毅然說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婷兒!你一定知道,從小時候開始,我便深深迷戀上了婷兒,可是你!……婷兒的心中就只有你,而你卻樣樣都勝過我,我實在無法取代你在婷兒心中的地位!所以……我才這麼做的……」

  滄明閉起雙眼,沉思了許久。兩人佇立在大廳上,以背相對,氣氛格外不尋常。良久,滄明深呼一口氣,說道:「我要你告訴我,你對婷兒是否真心?」正雨寒不假思索,說道:「這當然!」

  滄明深深嘆了口氣,一步步走向門口,一邊說:「唉!罷了!我看得出來,你和婷兒兩人,彼此著深愛著對方。適才我一入門,便發覺婷兒和我在一起時,從來沒有像剛剛那樣快樂過。也許你真能帶給她幸福,我又何苦再求什麼?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祝福你們!」說完,滄明強忍痛楚,拭去欲脫眶的淚水,昂然走出了天地世家,獨自走向世家外嶄新的天地……。

  正雨寒怔怔立在原地,不禁感嘆:「滄明!你才是真正的英雄!我果然永遠也比不上你……。你放心吧,我絕對會用生命照顧婷兒的!」望著滄明的身影,雨寒更覺百感交集……。

  滄明走出了天地世家,便逕自轉往尚志府。一入府內,正巧天地世家的二莊主----平天意就在府內,正與老僕安伯閒聊。平天意見到滄明安然無事,大是歡欣。滄明問起二莊主為何會在此,平天意便說那天成親之日後,滄明前往找尋父親,但成天龍不久後便安然回來。耳聞正雨寒說滄明被打落懸崖,心想兇多吉少,怎知滄明竟安然無事回來了。

  滄明和平天意閒話了一會兒,得知了這幾十天來,府中家丁佣人已跑光了,只剩忠實的安伯獨守尚志府。前些日子,有竊賊闖入,安伯為了保護府中,被入侵的盜賊殺傷,所幸那盜賊還算有良心,偷了些錢財便離去。後來平天意得知了此事,便命人到府中守護,並且三不五時來尚志府與安伯閒聊。

  滄明聽聞了安伯如此忠心,大是感動,連連向安伯致謝,安伯只事連說不敢當,這是他的本份。

  交談甚久,滄明決意將尚志府交給安伯,自己則要去找尋父母。並請平天意多為照應。未待安伯拒絕,滄明便謝別了兩人,倏然離去了。

  了卻情緣,此刻滄明心中只剩一事未了,便是找尋父母的下落。但人海茫茫,不知從何找起。於是滄明決定到漢中找和父親齊名的聖虎將軍:常無沙。當年常無沙隨著趙擎起義成功,便被封為聖虎將軍,鎮守漢中城。滄明小時曾數次到常無沙府中作客。

  滄明心想常無沙叔叔在朝中人脈廣大,也許能利用這關係找到父母。心念已定,滄明便向漢中前進了。

  走了半日,滄明來到一間小客棧休息。這客棧極為簡陋,僅有一張桌子。此時有一名氣宇豪爽,眼神銳利,面容嚴正,身背著一把刀的男子正在飲酒。

  滄明叫了幾盤酒菜,便在這男子對前坐下,恭敬說道:「打擾兄台了!」那男子看了看滄明,說道:「哪的話!來來來!坐!」滄明見對方如此豪爽,便坐了下來。

  那男子說道:「我名叫鍾足定,朋友們都稱呼我『茫海』,因為我豪情似海,最愛交朋友了!哈哈!」滄明聞言,微笑道:「原來是茫海兄!在下成滄明,既然茫海兄喜交四海知已,當不介意多一個吧?」

  茫海笑道:「哈!那還用說嗎!來!滄明兄弟,我先敬你一杯!」滄明亦捧起酒杯,一飲而盡。

  茫海問說:「滄明兄弟,你氣宇不凡,看似武藝超群,是系出何門何派呢?」滄明說道:「茫海兄言重了!在下武藝是由家父傳授,非出於任何門派。不過,前些日子,我卻遇到了奇遇,不僅因而習得更高超的功力,也因而改變了一生。」

  茫海大是訝異,繼續追問。滄明見茫海為人海派,又不似奸邪歹惡之徒,便將從七步登天谷墜崖,至遇見化天老,乃至在谷中的修練的經過,大略告訴了茫海。對於至尊聖妖魔魁之戰、六道聖書、五暴邪劍之事卻片語未提。

  茫海聽了之後,大感新奇。且見滄明直言無拘,心中對滄明更添好感。便又與滄明舉觴對飲,相談甚久。到得滄明注意到時,已時過日昏。於是兩人便一同尋了間客棧,住了一宿。

  隔日,滄明欲拜別茫海,想往到無常殿找常無沙叔叔。茫海得知後,決意和滄明一同前往,並順道拜訪名聞天下的聖虎將軍。滄明極是樂意,遂兩人便一同趕往漢中城了。

  幾天之後,滄明與茫海已來到漢中城。滄明領著茫海來到無沙殿外。但一至殿外,卻耳聞殿內傳出了激烈的打鬥聲,滄明擔心有事,便逕自走進去。

  甫一入門,只見數十名身著武裝的護衛正圍著一名男子。此男子年約二十來歲,相貌不俗,身上背著一個劍架,架上置有十把寶劍。只聽這男子說道:「吾看上的劍,從來沒有得不到的!」說完,即抽出一把劍備勢,和眾護衛一觸即發。

  其中一名護衛認出了滄明,知曉他是聖龍將軍成天龍之子,便向滄明說道:「成少爺!此歹人想奪取殿主的寶劍『黃土岩鋒』,請成少爺助我們擒下這歹人吧!」

  滄明即向前說道:「這位朋友!強取豪奪非君子行徑,還請兄台速速離去!」只聽那男子說道:「哼!想要我離開,可以!要嘛打敗我!要嘛把寶劍獻上!」語畢,即持劍衝向眾護衛。滄明忙喊:「且慢!」眾護衛即停了下來,那男子也立在原地。

  滄明走至那男子面前,說道:「既然兄台執意硬闖,就莫怪在下冒犯了!」

  那男子笑說:「哈!正合我意!吾乃『于中林』,人稱『劍情』,報上名來吧!」

  滄明說道:「在下滄明!乃是這無沙殿主……」未待說完,劍情道:「閒話休提!亮劍吧!」說著,劍情放下了背上的劍架,取出了一把鋒利的寶劍,指著滄明

  滄明向眾護衛說:「大家先退下吧!由我來便可!」語間,『唰』的一聲,滄明抽出了『竹清劍』,緊盯著劍情。劍情一見竹清劍,眼睛為之一亮,低聲說道:「好劍!真是把好劍!」

  滄明沉穩望著劍情,卻聽劍情說道:「我就和你下個賭注,我倆一對一單打獨鬥,若你勝出,則我任憑你處置;若由我勝出,則『黃土岩鋒』和你手上的那把劍,都歸於我!如何?」

  滄明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好!我就和你一賭!」一旁的護衛忙說道:「不行啊!黃土岩鋒乃皇上御賜,是殿主最珍喜的寶物,怎可……」滄明說道:「放心吧!我有絕對的自信!」滄明一邊說著,一邊暗自想著:「此人武藝定當不弱,不知我從化天老師父所學來的武功,可否勝過他……但此戰也可驗證我究竟學到了多少……」

  眾護衛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讓滄明搏一博了!

  一旁的茫海十分感興趣,心中喜道:「今天正好可見識見識兄弟的厲害!看來將是場高手過招!」

  劍情道:「那好!進招吧!」滄明點點頭,即一個箭步衝向劍情。劍情見滄明來到身前,手中劍反手一推,與滄明展開了一場大戰。

  滄明使出天地劍法,以上、中、下盤為主攻位置,左、右為牽制,綿綿劍招不斷攻向劍情。反觀劍情,被天地劍法困於陣中,一時無法開展,便一躍而上,翻身飛落,直刺滄明門面。

  滄明見狀,踏起離離原上草,迷蹤無定的步伐閃過了劍招,隨即又身影迷濛,似虛似真的身影錯落在劍情四周。劍情暗自吃驚,但又即使出大開大闊的招式,使得滄明不得欺近身來。

  忽然一陣火光噴出,滄明與劍情雙劍交鋒,萬點金星不住飛射。身影錯縱間,兩人已交手了數十回合。劍情笑道:「剌激!這樣的人才夠格當我的對手!」語未停,已一招逆砍滄明胸口。滄明迴劍一擋,乘勢迴旋攻劍情下盤,劍情不假多想,將劍重重插入了地下,硬是擋下了這招…。



機裡藏機,變中生變。成滄明竟就是救世之主!他有辦法完成至尊聖的志願,解救天下蒼生嗎?

用計得到婷兒的雨寒,將會有何種命運呢?

黑暗換世門改變為『魔域』,正邪對戰,宿命對決,一切漸漸浮出檯面。魔域之主:傲天聖魔,就是成滄明的宿敵嗎?實力堅強的魔域,將對尚國伸出魔爪!趙擎能夠與之抗衡嗎?

六道聖書之一的地道,已落入魔域手中。全然不知情的滄明,如何與魔域對抗?

初學下山的成滄明,對上用劍者:劍情。劍與劍的對決,滄明又有幾分勝算?

欲知精彩結果,請繼續欣賞武林至尊傳----第五回:輕羽澈濁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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