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17日 星期一

第七回 死路



第七回 死路

  女魅尊替成滄明運功療傷之後,化鈺急忙前去替他把脈,探了探後,化鈺忽喜道:「氣血正常,脈象順暢,且五臟六腑皆已癒合,凝血已除。她真的將滄明治好了!」

  眾人一聽,心中大石終於落下。趙擎拱手道:「姑娘大恩,朕感激不盡。妳要何種賞賜?只要朕能力之內,一定替妳辦到!」女魅尊起身謝道:「謝皇上,但我不需要任何金銀珠寶,只要一項東西,就是……將西塞青海一帶的土地都賜與小女!」話語雖是謙卑,但眾人皆看得出女魅尊仍帶有一絲霸氣。趙聞言一怔,問道:「青海湖的土地?」

  女魅尊道:「沒錯!」趙踱了幾步,又道:「姑娘一介女子,要我大尚國土何用?」女魅尊有些不耐煩地說:「皇上,那是我的事,皇上您就別管了。敢問是要或不要?」趙猶豫不決,心想這女魅尊開口要土地,著實大為奇怪,必定有什麼目的。女魅尊見趙如此不乾脆,便道:「那好,我就照實說了。我想在那蓋一座華房,做為休憩之用。據我所知,青海一帶雖屬尚國,但草木不生,既無人煙也無牲畜。且那地離鄰國極遠,也未派任何將兵鎮守。將如此荒地賜與我,應當不難吧!」

  趙又是一怔,看來這女魅尊早是有備而來,但她之言又不無道理。此時右護智傲年諫言道:「青海一帶乃是高原,乾燥酷熱,草木不生,杳無人煙。且此時對於我國沒太大的益處,不如就答應吧!」趙心想有理,便發下旨令,將青海湖一帶,東起皇中,西至格爾木,北起張掖,南至瑪沁,方圓五十餘里的範圍之地賜給女魅尊。

  女魅尊淡淡一笑,說道:「多謝皇上!」說完,正想離去,門口忽來了幾名士兵,押著傷痕累累的鐵音弦,向趙說道:「皇上!屬下已對他百般拷打、逼問,但他仍然不肯說出千軍客的下落!」女魅尊一聽此言,身子忽然一震,似乎極為震驚。

  只聽鐵音弦不屑地說:「哼!除非放了我,否則我不會說出千軍客的下落!呵呵!他現在可是中了我獨門銀針之毒,沒有我的解藥,他可是會死的喔!哈哈!」慕容天怒道:「你作惡多端,還敢冀望我們會放了你!快說!」慕容天高舉右手,一掌就要劈下,鐵音弦從容不動,奸笑道:「呦呦!你可要想清楚喔!我死了,千軍客也活不成囉!哈哈哈!你想殺我嗎?來呀!一掌劈了我啊!」

  慕容天右掌停在空中,氣得直發抖,但心繫千軍客安危,這掌就是劈不下去。在旁眾人早已氣憤難當,實在很想衝上去教訓鐵音弦。趙正想說話,忽然一道人影竄出,快如閃電,一把抓住鐵音弦的衣領,將之高高舉起。兩旁士兵竟被震倒,摔得七零八落。眾人定睛一看,此人竟是女魅尊。

  女魅尊面無表情,對鐵音弦冷冷說道:「最後一次機會,說!」鐵音弦被揪住衣領,難以呼吸,但仍不改態度,輕蔑道:「哼!我說過了,除非放了我,否則……」話未說完,女魅尊左手迅速蓋住鐵音弦頭頂,發出青色光芒,使出一招『穿腦破元功』,吸出鐵音弦腦中的意識。只見鐵音弦發狂大叫,面目猙獰,雙眼翻白七孔流血,極為可怕。女魅尊閉起眼睛,腦中漸漸浮現出一個情景,由模糊漸清楚。

  女魅尊細聲道:「原來在那裡!」說完,女魅尊鬆開了手,向一同前來的那女孩道:「幻女,我們走!」隨後兩人匆匆離去,留下在場驚駭失色的眾人。只見鐵音弦七孔流血,面容已扭曲不成人樣,腦漿迸裂,死的非常淒慘。眾人皆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化鈺眼見仇人慘死,卻沒有一點高興的心情。他心中對妹妹化鈴訴說:「鈴妹!殺害妳的人,已經伏誅了!妳可以安心了!……」

  這時眾士兵才從驚嚇中醒來,大喝:「休走!」正欲追去,趙擎道:「讓她去,別追了」眾人沉默良久,化鈺向皇上請求,將鐵音弦安葬。趙心亂如麻,漠然答應。此時眾人的心情皆極為混雜,趙心中也在想:「女魅尊!……好可怕的人……。我將青海賜與她,不知……會有什麼後果……」隨後趙替成滄明換了房間,不久後慕容天、萬里雲也告辭眾人,回轉慕容世家,化鈺也帶著靛玉琴回到自己居處。


  女魅尊以及那名女孩一路飛奔,來到了一座小廟。女魅尊暗道:「就是這了!宇……他就是被綁在這……」女魅尊向那名女孩道:「般若幻女,妳留在門口守著,不准任何人進來!」般若幻女拱手道:「遵命!」女魅尊站在廟門外觀望一會兒,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女魅尊一走進去,就見一名男子被綁在柱子,早已昏迷不醒。這男子正是千軍客,女魅尊急忙替千軍客鬆綁,將他輕輕放下。女魅尊看著千軍客虛弱憔悴的臉色,輕輕的摸了幾下,細語說道:「宇松……」女魅尊眼眶似乎溼了,顯得非常的捨不得。她將手搭在千軍客胸口,運起功力,替他療傷袪毒,並將自身的元氣輸入給他。

  片刻後,千軍客漸漸醒來,他環顧四週,看見女魅尊,驚喜叫道:「翠荷!怎麼會是妳!」說著就想坐起,女魅尊急忙扶著千軍客,細語說道:「你的傷剛好,不要起來,躺著就好。」千軍客緩緩躺下,欣然說道:「是妳救了我嗎?」女魅尊道:「是的!」說著,女魅尊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嬌羞笑容。

  千軍容道:「沒想到……又是妳救了我……妳已經救了我兩次了……」此時千軍客想起了二年前的事,他問道:「翠荷,這二年來,妳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妳可知我……妳父母有多擔心妳嗎?」女魅尊沉默不語,心中百般滋味。千軍客道:「如果……如果當年我知道是妳救了我,我一定會……」千軍客欲言又止,女魅尊追問:「會怎樣?」千軍客沒回答,說道:「現在講這些,都已經太遲了。對不起,翠荷!」女魅尊眼眶又溼了,她知道眼前的千軍客陳宇松,已經是自己的姐夫了。再怎麼樣也挽回不了什麼。

  千軍客說道:「只怪命運捉弄人,如果能回到當初……」忽然門口傳來一陣慘叫聲,千軍客急忙坐起,前去查看。只見一名男童被奇特的武器從左肩到右腰斬成兩半,當場慘死。在旁站著一名女孩,手上戴著利爪,爪上沾滿鮮血,涔涔滴下。

  女魅尊隨後來到,那女孩見到女魅尊,便拱手道:「這男孩想進去,所以我解決他了!」女魅尊微微點頭。千軍客怒目看著女魅尊,說道:「妳!是妳叫這女孩殺人?」女魅尊說:「我不想殺他,只是不想讓任何人打擾我們……」千軍客看著慘死的男童,愴然說道:「妳……妳好狠毒!妳變了,妳不是我認識的翠荷!」說完,千軍客就想走。女魅尊忙拉住他:「等等!你先聽我說!」

  千軍客摔開了女魅尊的手,冷冷說道:「我實在看錯妳了……我對妳好失望!就當……就當我從來沒認識過妳……」千軍客頭也不回的走了。女魅尊呆呆站著,心中百感交集。般若幻女拱手道:「是否要殺了他?」女魅尊搖搖頭,看著地上血泊中的男童屍體出了神。良久,女魅尊向般若幻女道:「妳即刻去找修羅魔公、羅剎鬼婆、以及煉獄棺童,至青海湖集合!」般若幻女領命而去。

  女魅尊望著男童的屍體,露出詭異的笑容說:「陳宇松!我要你後悔莫及!說我殘忍,我就讓你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殘忍!哈哈哈!」女魅尊含著淚,哈哈大笑起來。恐怖淒涼的笑聲不斷迴蕩著……。

 

  風平浪靜過了五天,在漢中城養傷的成滄明已痊癒八分。

  這一日,皇上趙忽召成滄明到房中,滄明不知何事,便馬上過去。一進入房中,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只見桌邊坐著兩個人,正是成滄明的父母:成天龍與海如茵。成滄明大喜過望,跑過去和海如茵抱在一起,說道:「爹,娘!我終於見到你們了!」成天龍欣然而笑,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無言勝有語。一旁的趙亦覺得萬分欣慰,滿意地點點頭。

  成滄明腦中瞬間想起了過去發生的種種,自從成天龍奉命出征開始,就發生一連串的事情。直到現在,不知不覺已過了數個月。這陣子成滄明也著實成長不少。

  成天龍與海如茵從正雨寒口中得知兒子成滄明被打落七步登天谷的懸崖,原以為凶多吉少,如今看見歷經風霜的兒子安然在眼前,心中自是悲喜交加。

  成滄明問道:「爹娘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呢?」成天龍道:「是大哥把我們找來的!」成滄明看向趙,趙笑說:「沒錯!是我下達命令,好不容易才在昨日找到二弟他們!」成滄明連忙向趙道謝。之後趙命人擺開筵席,要和二弟一家人共飲。成天龍提議不如到當年結義的『醉仙樓』,趙欣然答應。

  醉仙樓中,成天龍舉杯敬大哥趙。想起當年與局外生三人在此地義結金蘭,沒想到幾經變故,局外生不幸逝世。當年的同志『常無沙』也在不久前戰死,天命不饒人啊!

  成天龍和趙閒聊甚久,趙提到『天龍計劃』,想要成天龍再度為尚國出力。但成天龍卻說這段時間裡,已讓他看破紅塵,他決意不再多管政事,只想和妻兒回到尚志府過安穩的日子。趙知道這次二弟是鐵了心,何況先前這番變故,全因他派成天龍駐兵北平、抵禦魔域而起。二弟一家好不容易再度團圓,又怎麼再讓二弟犯險?趙擎便不再多求,只和他共飲杜康,話別。

  隔日,成天龍與妻兒想拜別皇上,欲回到尚志府。趙心雖不捨,也不能多留,於是親自送成天龍至城門口。成滄明亦告知茫海、劍情、定江山此事,另外也寫信給慕容天。成滄明問起劍情、茫海今後有何打算,他兩人決定繼續行走江湖,行俠仗義;而定江山自是留在漢中守衛皇宮了。成滄明遂與茫海、劍情、定江山對飲三杯而別。

  看著成天龍一家三口離去的身影,趙顯得有些淒冷,尊貴如皇帝,雖妻妾成群、兒女滿堂,但卻感不如這一家三口的真切幸福。他孤獨的身影佇立風中,任由冷風吹動衣裳。左護力霸天替他披件大衣,說道:「皇上小心龍體,切莫著涼。」趙望著上天,默然無語。這披在身上的,不是大衣,而是『皇帝』二字。這看不到的東西加諸在自己身上,趙忽然覺得太沉重,太沉重了……。


  在一個純樸的小村莊裡,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大事:村長被不知名人士將其用七寸長釘釘在一棵大樹上,身上傷痕累累,腦部被開了一個大洞,心臟已被挖掉,且隱約可直接看到背上的脊椎骨,死狀非常悽慘。

  村長一向樂於助人,從未與人結怨,如今卻慘死。這使得使村民深感恐懼,一致認為是妖怪作祟。頓時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數天後,有一名長相俊美的美男子來到村莊。村民早成驚弓之鳥,那男子甫一進入,就被大批男村民包圍,直逼問其身份來歷,以及到這的目的。這男子被問得莫名奇妙,便說:「在下『楊天俊』,人稱『玉面浪心』,是武林中人。由於錯過了宿頭,見天色快暗了,便前來貴村莊,想借住一宿。」

  眾村民見玉面浪心談吐正直,面容端正,應不是歹人。所以一名較老的村民帶玉面浪心來到自己的家中,說道:「今晚你就住這吧!有幾個規矩,請你務必遵守!」玉面浪心深知入境要問俗,便說:「老生先請說吧!在下一定做到!」那老人道:「到了半夜,不管你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出來。否則……有什麼後果,就自己負責吧!」玉面浪心暗忖:「不能出來?難道發生什麼事了嗎?……不管了,先休息再說,明早還要趕路呢!」說完,玉面浪心便進入房中休息了。村中有些人不放心,談論了一陣,就派兩個男丁守在玉面浪心房門口。玉面浪心躺在床上,心想:「究竟是發生何事,讓他們這麼不放心陌生人?也罷,我只住一日便走,閒事也休管了。」

  當天晚上,浪心正在熟睡,忽然聽到一陣淒厲的慘叫聲。玉面浪心坐了起來,仔細聆聽屋外的動靜。只聽有人說道:「大家提高警覺!一定要抓到那怪物!」浪心覺得奇怪,便從窗戶看出去,只見數十名男村民手持火把,手上拿著鋤頭、耙子等武器,在村中來來回回,好似在找什麼人。

  浪心覺得奇怪,便走了出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眾村民見到浪心,便叫道:「你不要出來!快進屋去!」浪心更是驚奇,說道:「若有什麼事情,我可以替你們出力的!」此時一名青年來到,看了看浪心,便說:「好!你跟我來!」那青年帶著浪心走到一個地方,那裡早已聚集了大批村民,圍成一圈,七嘴八舌的談論著。那青年說道:「你自己瞧瞧吧!」浪心走近一看,當場駭然。只見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中,腦漿四溢,心臟被挖出,相當淒慘。浪心道:「怎會這樣?」

  「唉!已經是第七個了……」那名青年走至浪心身旁無奈說道。玉面浪心問:「發生何事呢?」那名青年便說:「數天前,我的父親,也就是這個村的村長,無端被殺,死得非常淒慘。由於我父親生前為人和樂,未與人結仇,所以大夥兒都猜想是妖怪所為。之後的每天,都會有一個人被殺。今天這個已經是第七個了!」

  「妖怪?」浪心低頭沉思,心想:「世上怎麼可能有妖怪?這一定是人所為,我一定要查個清楚!」玉面浪心向村長的兒子道:「這樣吧!明日晚上,就讓我來守夜。我到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三頭六臂的妖怪!」村長的兒子道:「你真的可以?這妖怪可是相當可怕的!」浪心道:「放心吧!『玉塵雙浪』的名號,絕不是浪得虛名的。雖然我的好友『塵世浪劍』不在,但憑我一人之力,必也綽綽有餘了!」

  村長之子大喜,忙請玉面浪心進屋一談,並命人將遇害的村民安葬。村長之子名叫『阿文』,自從父親遇害後,便接任村長之位。阿文一直想找出解決的方法,如今有幸遇到玉面浪心,自然是高興萬分,心想這人是武林人士,定能除去妖怪。談了一陣子,玉面浪心已有計策,必能對付明日前來的『妖怪』……。 

 

  經過三天的趕路,成天龍一家三口終於回到滄州的尚志府了。偌大的尚志府內,只剩老僕安伯一人獨自看管。安伯見到成天龍一家人都平安回來,大感欣慰。那天成滄明離去之後,其餘僕人料想沒薪資可拿,便一一離去,只有安伯仍留在府中,每天清掃、打雜。而天地世家三位莊主也會不定時來看看。

  成天龍被安伯的忠心感動得幾乎落淚,他向安伯慰了幾句話,就請安伯先去休息。安伯原先還執意要替成天龍準備飯菜,成天龍連催帶推,才讓安伯回到房中休息。這陣子安伯從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今天總算得以大睡一場了。

  成天龍一家坐在大廳之中,成滄明認為該是告訴父母那件事情的時候了。於是成滄明說道:「爹、娘,有一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們。」海如茵卻說:「不用說了,我們都已經知道了!」成滄明聞言大驚,成天龍笑道:「那天,我們趕到七步登天谷,想找尋你的蹤跡。找了半天卻是找不到什麼。正欲下谷,就遇到你的師父『化天老』,他告訴我們夫婦倆所有的事情,也說了你就在他那修練。滄兒,該是你替蒼生奉獻的時候了!」

  成滄明喜道:「原來你們早就知道了!」海如茵道:「去吧!滄兒,天下的命運,就掌握在你手中了!你師父還要你早日回去天下谷,據他所說,北方的邪魔已經有所行動了,你在此地多待一刻,世上的危機就多了一分!」成天龍道:「是啊!你不必擔心我們夫婦,我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一見你師父就有種熟悉的感覺,看得出來他是位好師父!你可得跟著他好好學啊!你下山這段時日,想必他已經等你很久了!你快去吧!

  成滄明堅定說道:「嗯!爹,娘!你們放心,我一定會付出自己的力量,除掉北方邪魔的!」成滄明準備完成,就拜別成天龍、海如茵,啟程前往天下谷。成天龍、海如茵看著兒子離去,心中雖不捨,卻也露出欣慰笑容。成滄明原想到天地世家謝別三位莊主,但又怕會見到婷兒,想了想也就不去了。


  風光明媚的天下谷,一名老者在山泉邊靜坐。忽有一名少年遠遠跑來,並大喊:「師父!師父!我回來啦!」這老者起身一看,原來是成滄明回來了,此老者正是化天老。

  成滄明喜道:「師父,我回來了!」化天老微笑云:「師父?我何時成了你師父?咱們可還沒行拜師之禮喔!」成滄明笑答:「一日為師,終身為師。要不然……」成滄明正想跪下行禮,卻被化天老阻止。化天老笑說:「傻小子!在我心目中,早就納你為徒了!」成滄明笑嘻嘻的站起。

  化天老隨即臉色一沈:「你這一去就是幾十天,你可知這期間內魔域勢力兵力又增加多少了嗎?唉!希望來得及……」成滄明略顯愧色,低頭不語。化天老又說:「不過,從你外表上來看,你的武功略有進步,想必你在這期間經歷了不少激戰吧!」

  成滄明聞言,回想起從前種種。自從離開天下谷後,先是遇到劍情,然後萬手腦、鐵音弦等,算得上是激戰不少場。成滄明便將離開天下谷之後所發生的事完完全全告訴化天老,並笑說:「徒兒學藝不精,這幾天來,幾乎都是吃敗仗,甚至幾次被打得奄奄一息,真是慚愧!」

  化天老大笑道:「哈哈!敗得好!敗得好啊!」成滄明不解,化天老又說:「徒兒啊,你是否有發現,你的功力比起下山前,有著明顯的進步嗎?」成滄明當下即運起真氣,果真覺得真氣飽滿,遠勝先前在天下谷之時。成滄明大感不解,這幾天除了打鬥之外,並沒有做任何特別修行,何以功力會增加呢?

  化天老微笑道:「讓我來告訴你吧!其實你的身上一直戴著『無限光環』!」成滄明大驚:「『無限光環』?我不是已經解開它了嗎?」化天老道:「當時我教你用內力解開的光環,其實只是第一層:『修外層』。而無限光環共分為內外兩層,這另一個『練內層』一直待在你體內,只是你沒感覺罷了。凡是你運動一分真氣,練內層就會無形中轉為三分。你難道沒發現,你運用真氣時,很快就消耗掉了嗎?」

  成滄明搔搔頭道:「這我倒是沒注意……」化天老又說:「另外,每當你從死亡邊緣活過來,待康復之後,功力便會增為原來的兩倍。這幾天你除了和人打鬥外,還曾敗給了萬手腦、鐵音弦,所以現在你的武功已是原來的三、四倍了!」成滄明大喜道:「原來如此!那麼,倘偌一直戴著光環,不就天下無敵了?」化天老道:「傻小子!若這光環有此能奈,我早就成為武林至尊了,又何必要找你?無限光環最大功用就在於能提升功力,但提升到一定程度後,便不再提升,卻仍會聚集元氣。有朝一日解除了光環後,聚集在身的真氣元氣便會瞬間爆發,產生無與倫比的強大力量!」

  成滄明點頭道:「原來是這樣!事不宜遲,師父,請你馬上對我展開訓練吧!我已經熱血沸騰,迫不及待了!」化天老笑道:「好!有志氣!我一定會把你鍛鍊成能夠獨當一面的絕世高手!」一老一少邊說邊走,已來到天下谷內最深處:『冰火峽』!

 

  位於西丘的段洪城中,熱鬧的市集上,高雅的酒樓裡,有兩名男子正在對飲暢談。這兩人,正是任逍遙與龍星偃月。十多天前,任逍遙從萬手腦等人的手中救走了重傷的龍星偃月,經過十數天的調養,偃月已恢復六、七成了。

  這天,他倆人一起到昔日第一次相識的地方:『臥雲樓』。兩人暢飲甚久,任逍遙舉起酒杯,說道:「那麼,龍兄今後有何打算呢?」龍星偃月道:「嗯……我想繼續找尋我的師父『紅星百鍊生』。」說完,和任逍遙對飲一杯。任逍遙問道:「為何要找你師父呢?」龍星偃月輕嘆一聲:「唉!發生了那件事後,『血路天宮』因而被滅,就此瓦解,我師父、師伯、以及眾師兄弟們也都不知去向了……。唉!算了,不提這些,咱們喝酒!」龍星偃月替任逍遙斟酒一杯。

  任逍遙喝了幾口,說道:「今日一別,也許相見再無時。來!我再敬你一杯!祝你成功!」龍星偃月舉杯回敬。兩人不久便要分離,是以接下來沒再多說話,只是飲酒。

  過了晌午,任逍遙看了看天色,說道:「我也該啟程了!」龍星偃月道:「嗯!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一起出城吧!」兩人便一齊前往城門口。

  在段洪城門之前,任逍遙與龍星偃月正走著,忽見路邊有兩名男子正和一名大漢發生爭執。那大漢怒道:「媽的!東西快交出來!」那兩人之中,其中一名身著藍衣的人說道:「哼!歹人行徑,不屑一提!你最好是快點離開吧!」那大漢氣得大叫:「找死啊!」隨即手持菜刀,砍向那兩人。

  一旁圍觀的群眾都為之大驚,任逍遙與龍星偃月亦覺得驚訝,心想就此下去便要出人命了。任逍遙正想前去相勸,卻見那兩人稍稍退步,便閃過了大漢直砍下來的菜刀。那藍衣人出手贊那大漢一掌,那大漢向前仆倒,跌了個狗吃屎。

  任逍遙與龍星偃月此刻才看清那兩人的面目,沒想到那兩名男子竟是『落日定風波』與『艾陽』。龍星偃月心道:「哼!沒料到這兩人竟追到這兒!他倆定是要替萬手腦報仇的!」任逍遙心中也想著:「我失手殺害他們師弟,今日定是來找我尋仇……」

  那大漢笨拙爬起,氣得哇哇叫,更是拿菜刀猛砍艾陽與定風波。定風波不慌不忙,輕揮一掌,發出一道黃色光芒,那大漢立即飛了出去。偃月一見此招,便認出了此乃定風波的獨門絕技:『落日送秋波』。那大漢重重落下,正好摔在任逍遙與偃月身前。任逍遙正想扶起他,那大漢勿忙爬起,一溜煙跑了。

  艾陽與定風波望見任逍遙與龍星偃月,先是吃了一驚,隨後兩人對看一眼,便緩步走向任逍遙與偃月。

  任逍遙與偃月皆心道:「看來一場激戰是免不了的!」任逍遙提高警覺,盯著兩人走來。龍星偃月喝道:「光天化日之下,沒想到你們竟然又在作亂!」定風波與艾陽在偃月身前站定,看看四週,皆是圍觀的人群正盯著自己瞧,定風波便說道:「這裡不方便說話,請兩位到我住的客棧一敘吧!」說完,便拱手示意,要領著任逍遙與偃月走。

  偃月沒想到定風波竟會如此客氣,心想有異。任逍遙更是疑惑,這兩人難道不想替萬手腦報仇嗎?定風波見兩人裹足不前,便笑道:「兩位且莫心疑,在下並無惡意。兩位請走吧!」任逍遙與偃月將信將疑,跟著定風波與艾陽來到一間客棧。

  定風波先是叫來許多酒菜,又在艾陽耳邊說了些話,艾陽聽了就走至樓上房間中。任逍遙見此情況,便提高了警覺。定風波替兩人倒杯酒,自己亦斟一杯,舉杯說道:「在下對於幾天前的事,先向兩位道歉!」說完便一飲而盡。任逍遙與偃月皆是訝異不已,定風波說道:「從前我和艾師弟、萬師弟三人,做了不少歹事,也難免兩位會深感奇異了!不過,我與艾師弟已經知道自身的過錯,已經洗心革面了!」

  任逍遙心道:「洗心革面?怎會如此呢?」偃月心中也覺疑惑,便說道:「既然如此,那麼適才那個大漢,又是怎麼會事?」定風波笑道:「他呀!他是個偷竊的小賊罷了!我與艾弟師撞見他出手偷人錢包,便從他的手中搶了回來,還給了失主。那大漢發覺了,反倒誣賴是我偷了他東西呢!」

  任逍遙見定風波說得真切,便放鬆了七成戒心,說道:「那麼,你們又為何會忽然開悟,深深悔過呢?」定風波說道:「這就要從那天說起了……」此時艾陽走了過來,將一個長形的布包交給偃月,說道:「這是你的東西,請拿去吧!」偃月打開一見,竟是自己的兵器:『青龍貫鍊戟』。偃月說道:「這……這不是在和你們打鬥時,就遺落在西丘荒野中了嗎?」定風波道:「正是,是我們將它撿回的。」偃月更是不明,喝了一口酒。

  定風波道:「讓我將事情的原委說個明白吧!那天,我被任兄打敗了之後……」

  十數天前,西丘荒野之中,被任逍遙打敗的定風波與艾陽,受了不輕的內傷,無氣力爬起。只得躺在地上,無奈望著上蒼。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恢復些許力氣,總算可以站起。於是兩人帶著萬手腦的屍體,想將之帶回安葬。

  走著走著,忽然有十多人圍了過來。其中一個人說道:「就是他們!殺!」說完,那十幾人同時殺過來,持刀便砍。定風波與艾陽身體虛弱,無力反擊,只能拼命躲閃。忽然有人拿刀猛砍地上萬手腦的屍體,邊叫道:「萬手腦!你就算死了,本大爺也不會放過你!」定風波雖想阻止,卻自顧不暇,無法脫身。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阿彌陀佛!人已往生,施主何故再如此呢?』不知什麼時候,身旁已站著一位衣著袈裟的老和尚。這和尚慈眉善目,白色的長眉垂下,臉上帶著微笑,看來頗有年紀。他雖身材削瘦,卻是容光煥發,精神飽滿。

  這和尚慢慢走向那個砍萬手腦屍身的人,握著他的手道:「以怨報怨,永無終止,若以解除之心待之,急恨自可消除。」說著,那人手中的刀即落在地上,那人只覺雙手無力,只能睜大著眼睛盯著那和尚瞧。

  又有一人喝道:「和尚!這沒你的事!快走開!」那和尚笑道:「天下事皆非我事,但我偏生管遍天下事。呵呵!」那人聽了大怒,前去推了老和尚一把,沒想到自己使盡力氣,老和尚就是不動如山。老和尚笑道:「瞋目是襄失諸善法之根本,墮入諸惡道之因緣也。切莫動怒啊!」那人忽然說不出話來,好似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老和尚輕輕拍了拍那個人的肩,對他笑了笑。

  另一名似是帶頭之人說道:「這位大師,此乃私人恩怨,還請大師不要插手才好!」老和尚道:「好好好!貧僧不管便是,但請各位聽我說個故事如何?」先前掉刀的那人道:「哼!聽什麼狗屁故事!老和尚!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雙手不聽使喚?」那位帶頭之人道:「請大師長話短說。」

  老和尚道:「古時候,有一個男子,因受到某人的欺侮,心懷仇恨,總想找個機會報復一下。誰知總也沒有機會,於是他煩惱至極,身體也一天比一天消瘦。

  有一位鄰居問這男子:『你有什麼病?怎麼瘦成這般模樣?』男子回答說:『我這是一種難以排解的心病,因為某人曾經欺負過我,我老找不到機會報復他,故而深感苦惱!』鄰居想了想,說:『你要想真的報復某人,我倒有一個好辦法。』男子問:『什麼辦法?』鄰居說:『就是唸鬼咒。叫鬼去代你報仇!』男子心喜,又問:『你能教我這個鬼咒嗎?』鄰居說:『教給你可以,不過你在詛咒某人之前必須死去。不然,怎麼叫鬼咒呢?你願意去死嗎?』男子說:『死就死吧,只要能報復某人就行了。』

  眾人聽到這裡,心中都有些感想。老和尚道:「故事說完啦!你們繼續忙吧!貧僧告辭啦!」說完,那老和尚緩緩走了。在場眾人沉默了一陣子,那帶頭之人道:「反正萬手腦已死,這兩人又身受重傷,料想也活不久了。咱們就放過他們吧!」隨後那十幾人紛紛離去,那雙手無力及口不能言的二人也恢復如初,一同離去。

  定風波與艾陽也有所感悟,一怨報一怨,今日我殺他,明日便換他兒子來殺我,如此一來一往,何時能了?定風波與艾陽忽然追了出去,好不容易才追到老和尚,氣吁吁道:「這…這位大師且慢!」老和尚道:「有什麼事嗎?」定風波道:「在下聽了大師的故事,感悟良多。所以…所以我想跟隨大師修習佛法!」一旁的艾陽亦道:「在下也是!」

  老和尚端詳兩人,便笑道:「你們俗根未斷,暫時與佛無緣。若能心存正道,一心向佛,則不管是否有入空門,皆已屬佛佗子弟了!」說完,老和尚轉身就走。定風波忙問:「敢問大師法號?」老和尚道:「呵呵呵!貧僧法號『渡塵』,渡世上迷生,拂明鏡微塵。哈哈哈!」說著,渡塵大師緩緩走去,直至黃沙隱沒了身影。

  客棧之中,任逍遙與龍星偃月聽到這裡,已相信定風波與艾陽是真心悔過。偃月舉杯說道:「原來如此!方才我還誤會兩位心懷不軌呢!來!我向你們賠個不是!」偃月舉杯一飲。

  任逍遙此時心中卻想著:「『以怨報怨,永無終止,若以解除之心待之,急恨自可消除』……父母至愛之仇,又豈能就此打消?任家莊……還有……思琳……。難道他們就該死嗎?……」,任逍遙狂飲一杯,露出銳利的眼神。

  艾陽說道:「在那之後,我與師兄葬了萬師弟,之後便四處找尋你們,想化消這段仇怨。之前若非萬師弟忽然對偃月兄出手,任兄也不會情急出手。一切只能怪萬師弟太過執著。任兄,今後,就別再提這事吧!」任逍遙道:「嗯!此甚好!今後咱們便是好友了!」偃月道:「好!我們今後就是知己好友啦!不過,待會兒我便要啟程找尋師父去了,恐怕不能和各位繼續相處……」

  「找師父?尊師是誰呢?可否說來聽聽?」定風波問。偃月道:「我師父是『紅星百鍊生』,他是……」話未說完,定風波與艾陽同時驚道:「師叔!」偃月一驚,說道:「你們認識我師父?」

  定風波道:「你說的可是『血路天宮』第二宮主:『紅星百鍊生』?」偃月亦是甚異,回道:「正是!你們……你叫我師父『師叔』,那麼……難道你們是……」

  定風波道:「沒想到我們竟是係出同門!我倆的師父正是『血路天宮』第一宮主:『紅日萬命生』!」

  偃月又驚又喜,道:「你…你們也是血路天宮的一員?」定風波道:「沒錯,我與艾師弟、萬師弟同屬大宮主門下。我們三人長年在外執行任務,所以你可能不曾見過我們吧!」偃月道:「原來如此!先前我偶見三位強搶財物,又號召綠林強盜欲對尚國不利,所以我才和你們為敵。真沒想到我們竟是同門師兄弟!」

  定風波道:「我們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為有人告知我們,當年一夕之間滅掉天宮的,就是尚國所為!」

  偃月一聽大驚:「尚國?錯了,大大錯了!這根本不是尚國所為啊!」定風波道:「不是尚國?那麼,是我們誤會了!?那個紫衣人為何故意誤導我們呢?……」艾陽問道:「那真正的兇手是誰?」偃月道:「當時你們不在宮中嗎?」定風波道:「嗯!當時我與二位師弟不在宮內。待我們得知消息趕回來時,天宮早已人去樓空,找不到任何人了。」

  任逍遙問道:「各位所說之『血路天宮』究竟發生了何事?」偃月喝了一口酒,說道:「唉!五年之前,天宮竟然一夜之間慘遭滅門,宮內上上下下共八十三人遇害,三位宮主之後也不知去向。連和咱們有深厚交情的『雪道天宮』也遭毒手,全宮共六十七人被殺,兩名宮主也慘死當場…。」

  任逍遙聽了,默然無語。定風波道:「事情的經過究竟如何呢?」偃月道:「那天晚上,忽然有兩個人帶著大隊人馬殺了進來,要咱們交出鎮宮之寶:『丹虹石』。三位宮主自然不肯,於是便起了衝突。那兩人一胖一瘦,武功非常高強,三位宮主聯手也敵不過。他們所帶來的手下也極為厲害,片刻間天宮就已死傷過半……」

  偃月喝口酒,續道:「大宮主見情況不利,便下令全宮人馬圍殺那兩名帶頭之人,隨後三位宮主跑入內室。天宮眾人皆不是那兩人的對手,一瞬間就死傷慘重。我也被氣功震飛,摔落在門口。不久三位宮主衝出,大宮主拼死抵擋那兩名帶頭之人,其餘兩位宮主則跑出天宮,分別向北方及南方而去。那兩名帶頭之人見狀,急忙領兵追了出去。等我爬起身來,回到宮中之時,宮中早已遍地死屍,沒留任何人。而大宮主也不知去向了!……事情經過就是如此,之後我將所有遇害的師兄弟們一同安葬,就向南而去,開始找尋我師父了。」偃月說到這,又是一飲而盡。

  定風波道:「沒想到竟然發生這樣的事。」任逍遙問道:「引來殺機的『丹虹石』,究竟是何物呢?」偃月道:「據我所知,那是一顆晶瑩玲瓏,閃映著紅光的寶石。至於其中藏著什麼秘密,恐怕只有三位宮主才知道了!」任逍遙又問:「那麼『雪道天宮』又是怎麼回事?」

偃月道:「其實『血路』、『雪道』十幾年前原是一家,名為『紅雪殿』,殿主為『雪飄楓』。後來紅雪殿內由於理念不合,起了內鬥,漸漸分為兩個支派,一者是由『紅日萬命生』、『紅星百鍊生』、『紅塵一劍生』三人共領,也就是後來『血路天宮』的前身;另一支派則是由『白尚驚』、『白尚奇』、『白尚異』三人領導,就是後來的『雪道天宮』。當初殿主雪飄楓忽然興起出世念頭,便飄然引退。紅雪殿就此一分為二,分別保管了紅雪殿兩大寶物:『丹虹石』與『碧翠石』。三年之後,雪道天宮大宮主:『白尚驚』因作惡多端而被殺,之後雪道天宮棄惡從善,遂血路天宮便與他們重修舊好,往後幾年皆互有來往。但不久之後,突然有許多武林中的派門前來挑戰,三位宮主將之一一擊敗,事後查明,原來這些人是有意來奪鎮宮之寶,武林中流傳著若能得到『丹虹石』與『碧翠石』,將可以獨步武林,無敵於天下!」

  任逍遙大致已了解事情始末,感概道:「唉!必是這兩樣寶物引來眾多覬覦,帶來殺機……」偃月沉默不語,艾陽問道:「對於當年帶頭攻打天宮的那兩人,可還有印象?」偃月道:「嗯……那較瘦的人雙眼內凹,顴骨突出,聲音極高亢;那胖的臉上有疤……」尚未說完,任逍遙忙問:「那疤可是十字型的?」偃月道:「是啊!怎麼了?」任逍遙搖搖頭,要偃月繼續說下去。但誰都看得出來任逍遙氣憤難平,雙眼快噴出火來。

  偃月續道:「混戰中,我依稀聽見那瘦子叫那胖子七什麼魔的,我沒聽清楚……」任逍遙猛然站起,怒道:「是『七重天魔』!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任逍遙此舉驚動了所有客人,眾人一致看向任逍遙。任逍遙對偃月、定風波與艾陽道:「我有要事,必須先離開。三位,後會有期!」說完,任逍遙疾然離去。

  任逍遙邊跑邊尋思:「七重天魔!我以為你七年前就被我所殺,沒想到你竟還活著!哼!任家莊七十三條人命,以及……思琳之死……,七重天魔,我要你用命來抵!」任逍遙加快速度,向東北而去。

  客棧之中的偃月、定風波與艾陽皆不明白為何任逍遙會有如此反應。定風波道:「也許任兄與那兩人有仇吧!」偃月道:「嗯!應是如此。不過,他是要去哪裡呢?是要去尋仇嗎?」艾陽道:「他跑得這麼快,早已不見人影了。」偃月道:「也對,就算追也追不上了。」

  定風波提議三人分頭尋找三位宮主,不管有無尋到,半年之後,都回到這間客棧集合。偃月與艾陽皆讚同。於是三人離別之前,共飲一番。

 

  純樸的小村莊裡,答應助村民緝拿兇殘殺人兇手的玉面浪心,已設下了機關,準備今夜將之一網打盡。眾村民也極力配合。

  不久,暮日西落,已到了晚上。當晚冷風不斷,吹得村民心驚膽跳。到了深夜,村民皆躲入屋中,只留一名壯丁守夜。此刻烏雲掩月,氣氛極為詭異。

  深更時分,村中異常寧靜。獨守村口的壯丁似乎已睡著了。忽然一陣陰風吹,夾雜著濃濃腥臭味。只見遠方有一名小男童揹著一個大布包,一蹦一跳而來。

  男童來到壯丁面前,對著壯丁左瞧右瞧,隨後笑了一下,雙手疾出,抓住了壯丁的咽喉。此名壯丁忽雙掌齊發打向男童頭部,男童驚覺往後一躍,站定於壯丁面前。原來此名壯丁不是別人,正是玉面浪心所假扮的。

  玉面浪心喝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竟如此凶殘!」男童笑著說:「嘻嘻!好玩好玩,就是你啦!」說完,那男童已來到浪心身前。浪心發覺之時,胸上腹上已中了男童十幾拳。浪心雙掌發出『江浪不息』,卻被男童閃開。環顧四週,男童忽然不見了。

  「嘻嘻!你在找我嗎?」浪心大驚之下轉頭一看,未見到任何人。忽然背上被重擊一下,整個人飛了出去,摔落地面。「唉呀!你眼睛在看哪裡啊!要專心啊!」男童坐在地上,笑瞇瞇看著浪心。

  浪心更是氣忿,雙掌聚元,氣走全身,『醉裡漣漪』猛迅打出,男童急忙坐起,用身體去擋。沒想到氣功打中男童,隨即被震散了。男童嘟起嘴,說道:「哼!你再不使出全力,我可要生氣囉!」說著,男童緩緩取下背下的市包,緩緩打開,被頭竟發出陰寒的藍光。浪心定睛一看,竟是一把外型奇特的武器,似刀似錘又似戟。

  男童拿著武器,說道:「好!你不使出全力,我就讓你使出全力!」說完,男童用力一揮,即發出了一道極為強烈的氣功。浪心大驚之下,卻見這氣功打偏了,離自己甚遠。浪心正想趁勢反攻,看那男童卻兀自笑著。浪心心頭一震,正待回頭,已聽見一聲轟然巨響。轉頭一看,只見村莊民房被擊出個大窟窿,滿地是鮮血。

  剎那間全村村民倉皇逃出,一片混亂。浪心忽覺得耳旁一陣風過,但見藍色氣功再度發出,打向正在竄逃的村民們。浪心還沒回神,只聽一聲轟然爆炸聲,藍光的光芒夾雜著鮮血色橫飛的肉塊,散向天空。

  浪心又驚又怒,大喊:「住手!」話未說完,男童又發一記,藍色的氣功破空射出。浪心不敢再看,只聽身後再度爆炸,整個村莊猶如地獄般,尖叫聲、慘叫聲、哀嚎聲不斷。

  男童將手搭在額上,伸長脖子望了望,說道:「嗯嗯!差不多了吧!嘿!我的『煉獄妖戟』夠猛吧!我打得夠準吧!嘻!」浪心忽然失去理智,狂叫著衝向男童。男童笑嘻嘻道:「呵!這才對嘛!來來來!」浪心大叫一聲:「浪行千宵!」隨即分上、中、下三路打向男童,男童左右閃躲,輕輕鬆鬆。

  浪心再度使出『寒江淘玉』,一掌打向男童下腹,男童巧妙閃過,臉上卻被浪心側身重重踢中,飛了數尺。男童摸摸嘴角,發覺流血了,便笑道:「好!這樣才好!」男童隨即躍至浪心身前,迅速一掌,打中浪心的胸口。浪心中了此掌,大叫一聲,即飛了數丈遠,摔落地面,看樣子是昏了過去。

  男童驚訝道:「不會吧!我輕輕打而已耶!」男童急忙跑到浪心身旁,用腳撥撥他:「喂!你起來啊!喂!」男童看著浪心一動也不動,男童顯得很緊張。他來回踱步,說道:「糟了!釣魚釣這麼多天,沒想到釣到這人竟然這麼爛,我怎麼向大人交待?都怪我太貪玩,明早就要交差了,村民都死光了,交出這麼個廢物,我一定會被罵死的……」

  說著,男童猛踹浪心屁股,罵道:「都是你啦!都是你害的!你為什麼要這麼爛呢!你對得起你爸媽嗎?你對得起你祖父祖母嗎?你對得起……咦!祖父祖母再上去,是什麼啊?……是伯伯嬸嬸嗎?……」男童側著頭,手扠著腰在那裡想這個問題。

  良久,他才忽然說道:「哎呀!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看來……只好帶這個人回去交差了。這下可好,我一定會被罵死……」男童將手中的煉獄妖戟收好,抓起浪心,化成一道光飛向西方……。

  寒風蕭蕭,村子中遍地死屍,寒風似乎在訴說著無盡的悲涼。一顆大石後面,居然走出了一個人。此人臉色慘白,渾身顫抖,似乎連站都站不穩。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村長之子:阿文。

 

恐怖、恐怖、恐怖!殺人如麻的恐怖男童,瞬間屠盡村莊。這名男童來自何方呢?他捉走玉面浪心,又有什麼目的呢?

眼見村民瞬間慘死,阿文將何去何從?

難了的情仇,難解的心結。千軍客與女魅尊正式決裂,由愛生恨的女魅尊,將會做出什麼樣的殘忍事情?

成滄明再入天下谷,在天下谷最深處的冰火峽,化天老親自傳授武藝,滄明何時才能藝成出關?

血路天宮、雪道天宮前後被滅,兩粒寶石之中,究竟隱藏著多少秘密?又為何能夠獨步武林,無敵於天下?

血路天宮三位宮主不知去向,龍星偃月、落日定風波、艾陽三人,能夠找出宮主嗎?

任逍遙怒找七重天魔,他與七重天魔之間,有著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呢?

欲知精彩結果,請繼續欣賞武林至尊傳----第八回:隨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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