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武林至尊

第十二回　武林至尊

　　「打水！打水！…哼！這老頭子是有病啊？整天就只會叫我打水！」一名少年蹲在湖邊，氣呼呼說著。這說話的人正是趙鴻。趙鴻望望旁邊的水桶，說道：「唉！都已經打了整整十天的水了！那老頭子卻還是叫我繼續打！哼！他究竟想幹什麼？」趙鴻不甘心的想著。

　　「喂！小子！你的懶也偷夠了吧！」石屋內忽然傳來斥罵聲。趙鴻一驚，連忙裝了一桶滿滿的水，向著水井走去，心中直罵道：「死老頭！連休息也不能！」

　　屋內的石老頭說道：「好了！小子，你進來屋內。」趙鴻聽了，急忙將水倒入井中，然後推開木門，走入石屋中。那石老頭仍是臥在榻上，一派悠閒自在的樣子。這幾天，趙鴻每天都得打一百桶水，打完之後，石老頭就拿了些食物給趙鴻，要他睡在屋外。起先趙鴻可是氣得要死，堂堂太子爺，一輩子沒做過什麼粗重工作，這石老頭卻忽然要他做這麼辛苦的事兒，趙鴻甚至氣得想離開。但只要一想到星兒，怒氣就消了大半。另外，這石屋外什麼也沒有，到了半夜更是冷得可怕，趙鴻雖是身心俱疲，卻仍咬緊牙關，撐到現在。

　　趙鴻聽得石老頭願意讓自己進到屋裡來，當然是高興非常。進得石屋中，趙鴻就問：「我可以進來了吧！」說著，趙鴻舉步就想走進。石老頭忽說道：「慢著！」趙鴻差點兒摔倒，忙站住身子說道：「又怎麼啦？」石老頭說道：「你一連打了十天的水，心中有什麼領悟嗎？」

　　趙鴻呆在當場，問道：「什麼領悟？」石老頭生氣叫道：「沒領悟出來，就再去打水！」趙鴻又是一傻，嘴巴張得大大的，比手劃腳唸道：「這…你…我…這…」

　　石老頭大罵：「還不快去！再不去晚飯就沒了！」趙鴻聽見晚飯不保，急忙衝出去，拿起水桶就奔向湖邊。

　　石老頭看趙鴻急急忙忙去打水了，微微笑道：「哼！好小子！」說著，微微轉身，倒頭就睡。

 

　　廣闊的石臺，眾多的人群，掩塹臺、掩塹臺，武林盛地掩塹臺，神秘少年語出驚人，在場所有的武林人士，皆是被神秘少年話語所驚，頓時一片肅靜。

　　「小子！你是什麼人啊？竟敢出來搗亂！」一陣聲起，劃破沉默的瞬間。

　　「你不知道嗎？這位少年就是那天在鬼魅殿前大敗狂世殺將的神秘少年啊！」另一人說道。臺下聽得此言，一片喧嘩不已。當日參與鬼魅殿之戰的，皆是武林中具有名望的派門，是以有許多見識淺薄的人，不識得這位名震江湖的神秘少年。在口耳相傳之下，神秘少年的威名更是響個噹噹！

　　慕容天拱手說道：「這位少俠，可是那日在鬼魅殿前，解救在下的神秘少年？」神秘少年回敬道：「正是！那日見得慕容莊主有難，豈有不救之理呢？」慕容天點點頭，忽然覺得這少年的聲音好似在哪聽過。

　　沐心大師說道：「少俠方才所言，可是當真的？」神秘少年說道：「是的！」臺下眾人又是一片喧嘩，似乎極不認同。蓋神奇說道：「這未免太荒唐了吧！慕容莊主是咱們齊力推薦，是武林中人一致認同的！你…一個默默無聞的少年，也想來爭這武林至尊之位？」臺下更是一片喧騰，要神秘少年下臺。

　　慕容天說道：「各位請安靜！」眾人聽慕容天出面喝止，登即安靜下來。慕容天向少年說道：「少俠救命之恩，慕容某沒齒難忘！然而…少俠當真執意要與慕容某競爭？」

　　神秘少年說道：「在下忽然出現，阻止慕容莊主，實是大大的不敬。不過，在下卻實有必要爭得這武林至尊之位，請恕在下斗膽！」慕容天聽了，輕拂臉頰，緩緩點點頭。

　　風金成說道：「慕容莊主仁義蓋天，是武林人人皆知的！少俠雖在鬼魅殿前解救慕容莊主，也打敗了狂世殺將，但要咱們信服你…，卻甚是困難！」蓋神奇說道：「是呀！老叫化的再問少俠，女魅尊那女魔頭，是不是被少俠所誅殺了？」神秘少年說道：「女魅尊尚活在人世，在下並無能力殺她！」

　　臺下眾人更是一片吵雜聲起，蓋神奇大聲說道：「既然如此，你還敢來這兒搗亂！老叫化的勸你一句，快快離開，以免惹得眾人不悅。咱們都敬重你是個具有俠義之心的少年，現在趕快離開，咱們可以不跟你計較。」

　　神秘少年說道：「請恕在下無法辦到！這武林至尊之位，實是非得不可了！」蓋神奇聽了，更是怒上眉梢，一個勁兒就想衝上臺去，慕容天忙喝道：「蓋幫主且慢！」蓋神奇看在慕容天面子上，便停下腳步。

　　慕容天說道：「慕容某今日召開武林大會，為的就是要選出一名有能力領導眾人的領導者。既然這位少俠有意挑戰，那麼慕容某就只有奉陪了！」臺下又是一片吵雜，有人叫道：「不行啊！那日在鬼魅殿前，咱們就已知道這少俠的武藝，尚在…慕容莊主之上。這…怎可以武藝較定呢？」眾人聽了，紛紛出聲應和。

　　此時，少林沐心大師說道：「貧僧有辦法，想請各位聽聽！」慕容天道：「什麼辦法呢？」沐心大師打量著神秘少年，說道：「這位少年的來路，咱們從未有知。少俠是位什麼樣的人，咱們更是毫無瞭解。但是，如果少俠能夠做出讓貧僧等九大掌門人所認同之事，那麼也就證明了少俠確實有此能力，屆時，咱們九大門派就服了少俠！」風金成說道：「嗯！若是九大掌門一致認同你，那麼，武林同道應也會對你有所尊敬。到時候，再讓眾人決定是由慕容莊主擔任，還是由少俠擔任。」

　　臺下群雄聽了，吵鬧聲漸小，紛紛點頭讚成。慕容天說道：「少俠覺得呢？」

　　神秘少年說道：「嗯！沐心大師此計甚好！就依大師之計。不過，要我做出讓諸位掌們所信服之事，究竟是何事呢？」沐心大師說道：「不如，就由咱們九大掌門共同討論，定出三道考驗。如果少俠能通過這三道考驗，那麼九大掌門也就信服少俠了！諸位掌門，貧僧說的，可有人反對？」其餘八大掌門人都紛紛搖頭，沒有一人反對。蓋神奇嚷道：「哼！要讓老叫化的信服，可沒這麼容易呢！」

　　慕容天說道：「既然如此，那麼這事兒就此說定。只是…，少俠可否拿下面罩，以真面目示人呢？要讓眾人信服，首先就得有真誠，是吧！」神秘少年說道：「好！我就拿下覆面罩！」

　　眾人的目光一致盯著神秘少年，只見神秘少年緩緩掀起面罩，露出臉孔。這名神秘少年生得氣宇軒昂，英俊瀟灑，雙目炯炯有神，微微一笑間，露出超凡的氣質與絕世的風度。

　　慕容天、千軍客、萬里雲、茫海、劍情、定江山等人見了神秘少年的真面目，忽然驚喜叫道：「滄明！」

　　「哈哈！諸位兄弟久違了！現在我叫『滄海一絕』！」

　　這名少年，正是眾人所認識的成滄明。自從幾個月前，滄明進入天下谷習武，眾人就未再見到他。沒想到今日再相見，滄明竟又脫胎換骨，成為『滄海一絕』了！

　　茫海衝到臺上去，拉著滄海一絕的手，喜道：「了…呃不，是一絕兄弟，沒想到你居然扮成了這副模樣！哎呀！你怎麼不早點告訴咱們呢！」劍情說道：「是呀，一絕！你為什麼要扮成這樣呢？」

滄海一絕道：「呵呵！這是因為，我已經在天下谷中脫胎換骨，已經不是從前的成滄明，所以我才故意蒙著臉的！慕容莊主…，在下刻意隱瞞，還請莊主莫怪！」慕容天拍拍一絕肩膀，笑道：「嗯！難怪方才我覺得這聲音好熟悉，可是卻想不起來。原來，神秘少俠就是你呀！哈哈哈！」

　　臺下眾人看這群人有說有笑的，不禁歪著頭，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沐心大師說道：「難道慕容莊主認識少俠嗎？」慕容天說道：「正是！這位少俠，正是聖龍將軍成天龍的公子，名為成滄明，是位重情重義，俠義心腸的好漢子！」沐心大師道：「喔！那麼，少俠也是正人君子了！這樣貧僧便能放心了！」風金成說道：「敢問大師，咱們要出哪三道考驗來考驗少俠呢？」

　　沐心大師道：「嗯……，這件事不能馬虎，不如，咱們共同詳細討論。五天之後，再告訴少俠考驗是什麼。」滄海一絕拱手道：「僅遵大師之意！」

　　慕容天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今日之會，就到此告一段落了！諸位英雄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臺下眾人紛紛謙讓，良久，群雄們漸漸離去，九大掌門人也前往少林寺共同討論考驗之事。

　　片刻後，掩塹臺上只剩下許多熟面孔。眾人看到一絕回來了，皆是非常高興，皆是跟一絕寒暄。天機智神、阿文、上官平北等人也從千軍客口中得知了有關一絕的事情。

　　慕容天問道整個事情的經過，眾人也是張大眼睛，極想知道。一絕笑了笑，便將整個過程給說了。

　　原來幾個月前，成滄明與化天老進入天下谷最深處：『冰火峽』進行修練。這冰火峽又是寒冰又是烈火，是極艱困的環境。成滄明強忍痛苦，在冰火峽專心修練，終於在不久之前，挑戰化天老成功，藝成出關了。

　　在這段日子，成滄明除了修練化天老所授之武功外，也練了部份『神道』中的武功，再加上無限光環的幫助下，武藝一日千里。不知不覺中，就已到達如此水準了！

　　成滄明出天下谷後，即自己取了個名號，叫『滄海一絕』。不久即在武林中聽聞女魅尊之事，一絕登即連夜趕路，趕往鬼魅殿。後來終於是趕上了。之後被女魅尊打敗後，一絕昏了過去，醒過來時才發現是化天老救了他。化天老連忙命一絕趕往掩塹臺，自薦做為『武林至尊』。據化天老所說，唯有當上武林至尊，才可號令武林，如此才有能力與北方魔域相抗衡。

　　眾人聽到這裡，心中迷團總算是解開了。慕容天說道：「一絕兄弟身負重任，看來這武林至尊之位，非要兄弟來擔當不可了！待會兒我修書給九大掌門人，告訴他們你所負的任務，這樣就不必有那三個考驗了！」滄海一絕忙道：「不可呀！」慕容天道：「怎麼？」

　　滄海一絕道：「這三個考驗，正是我證明自己的好機會！如果我能完成考驗，就能得到九大掌門人的認同，武林中人也不再對我具有敵意，甚至也認同我。唯有讓眾人心服口服，我才能完全帶領整個武林！」

　　天機智神道：「嗯！少俠說的是！帶人要帶心，當眾人上下一心時，才可發揮完全的實力！」

　　茫海說道：「好了好了！咱們不如就先回慕容莊主那兒，擺開酒席，再好好聊聊！呃…慕容莊主…應該同意吧？」慕容天笑道：「在下正有此意！一絕兄弟，請吧！」

　　滄海一絕道：「呃…，大家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領了！我一出天下谷，就直直趕往西塞，還未拜會家父家母。所以，我想先回去滄州一趟。等見過家父家母後，再來與各位痛飲一番！」茫海失望道：「這樣呀…，好吧！反正距離考驗還有五天時間，如果兄弟途中不逗留，還是有時間共飲的！哈哈！我想在一絕兄弟成為武林至尊之前，和兄弟好好狂飲一場呢！」眾人皆是哈哈大笑。

　　片刻之後，滄海一絕便拜別眾人，啟程趕往滄州去了。

 

　　一絕勿勿來到市鎮，打聽之下，找到了一間專門賣馬匹的店家。一絕即進入這家店，挑選了一匹年輕英挺的公馬，覺得甚是滿意，於是就將這匹馬買下來。

　　一絕牽著馬，緩緩在街上走著。這座城名為『都南城』，雖規模不大，但卻也算個繁榮的城市。一絕邊走著，邊隨意瀏覽四周，覺得這市集上販賣好多玩意兒！一絕這幾個月來都待在天下谷，今天第一次來到市集上，童心不禁生起。看著看著，發現有一群人正圍著，一絕好奇心起，就過去瞧瞧。

　　「來來來！今日我們兄弟倆，初次來到貴寶地，沒什麼目的！只求和各位交個朋友，賣賣武藝！」一名強壯的男子說著。一絕心道：「喔！原來是街頭買藝的！這倒也有趣！」一絕於是繼續看下去。

　　「現在，就由我老哥來為各位表演：『胸口碎大石』！」圍觀的群眾紛紛拍手叫好。只見一名男子躺在長凳上，另一名男子咬牙切齒，吃力搬了一顆大石頭過來，將大石放在地下，說道：「有沒有人願意來試試，看這顆大石究竟是不是真的！來來！有人要上來試試嗎？」群眾們七嘴八舌，有人說這大石必有機關，有人倒說機關是藏在胸口。一時之間，卻沒有人要自願。

　　一絕看了，偷偷笑了一下，隨即裝成嚴肅貌，說道：「我來試試吧！」眾人瞧著一絕，那男子說道：「好好！就由小兄弟來試試！」說著，就將一絕拉了進去。

　　那男子說道：「小兄弟，請你來檢驗看看，這顆大石是不是真的！不需要客氣！你可以用力打它、踹它，請盡量試！」一絕端詳著那顆大石，說道：「真的沒關係嗎？」男子說道：「當然！你盡量試！」

　　一絕道：「嗯！那我要試囉！」一絕緩緩舉起手，在大石上輕輕拍了一下。忽然『轟』的一聲，大石應聲而碎，變成滿地的碎石粉末。在場眾人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那男子更是呆在原地。

　　一絕笑道：「哎呀！對不起，我把你的道具弄壞啦！」那男子盯著碎石，唸道：「這…這明明就是…怎麼會？……」一絕笑了笑，緩緩走出人群。那男子仍在想著：「這明明是堅硬的大石啊！怎麼會…」

　　一絕走著走著，心中直覺得好笑。原來方才一絕暗自運功於掌，是以一絕輕輕一拍，大石就應聲而碎。一絕心道：「嘻嘻！真是好玩！那男子的表情更是好笑！…」一絕繼續走著，忽然看著雙手，叫道：「馬！…我的馬呢？」一絕望著空空的雙手，剛剛拉在手上的馬拴卻不見了。

　　一絕趕快回頭找找，隱約看見那匹馬正悠閒地走開了。一絕急忙追了過去，很快來到馬兒的旁邊，就拍拍馬兒的頭，說道：「你是要去哪裡啊！」那馬兒忽然『嘶！』的大叫一聲，就往前方衝了出去。一絕一驚，急忙追了過去。「哎呀！怎麼又跑走了！」一絕急忙加快腳步，生怕馬兒會傷到人。

　　正在擔心著，就見遠方有一名少女倒退著走，四處張望著，似乎正在找什麼地方。一絕忙叫道：「小心啊！」那少女聞聲回頭，只見一匹馬直直向著自己衝來，那少女害怕得雙手抱頭，在那大聲尖叫！

　　眼見馬兒就快撞到那少女，一絕提氣直奔，卻是趕不上。忽然那馬兒變換方向，向右方衝去。在轉身的時候，馬臀正巧撞在那少女身上。少女尖叫一聲，整個人向後飛了起來。一絕忽然一呆：「是馬…還是她…」那少女飛在空中，雙手胡亂揮動，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一絕急忙往那少女衝去，打算先救她。

　　一絕使出移影殘步，來到那少女的正下方，雙手張開準備接住她。一絕稍稍寬心，笑道：「呼！總算是趕上了！」忽然『碰！』的一聲，那少女重重摔落在地上，揚起滿天的灰塵…。

　　一絕身子不動，臉上露笑容僵掉了，額頭上似乎出現了三條斜線。那少女摔的可不輕，屁股差點兒裂成兩半，在那叫道：「哎喲！……」一絕急忙擦掉額上那滴汗，蹲下說道：「姑娘…妳…沒事吧？…」那少女嚷道：「喔……好痛喔……我怎麼可能沒事嘛！」那少女摸著屁股，嘟著嘴說著。

　　一絕急忙將那少女扶起來，少女甩開一絕的手，嚷道：「走開！我自己來！」那少女摸著屁股，努力站起。

　　這少女身著粉紅色薄紗，身形嬌小玲瓏，臉上顯有些稚氣，也有些天真爛漫、有點驕縱任性的模樣，正是小翼日夜找尋的『潔兒公主』。

　　潔兒嘟著嘴，氣呼呼瞪著一絕。一絕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只得說道：「姑…姑娘還好吧？…要不要…我替妳看看傷勢？…」潔兒臉上一紅，叫道：「看什麼啊！…無恥！」一絕不知她在說什麼，忽然看見潔兒的手正揉著屁股，一絕登時明白了，急忙說道：「呃！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

　　潔兒側著頭，打量著一絕，說道：「幹嘛叫馬來撞我啊？」一絕道：「呃…真是抱歉！在下的馬匹忽然發狂，胡地裡亂衝亂撞，不巧卻撞到了姑娘…，妳…真的沒事嗎？」潔兒正想開口，卻忽然發現四周圍了一大群人，正七嘴八舌地圍觀，甚至有人還在偷笑。潔兒覺得又羞又怒，急忙轉身就走。

　　一絕也發覺圍觀的群眾，於是說道：「呃…沒事了！請大家各自去忙吧！」群眾聽了，覺得甚是沒趣，就紛紛離開了。一絕喘口氣，忽然發現潔兒早已走遠了。一絕心道：「怎麼…馬跑了，姑娘也跑了…？哎呀！今天真是走楣運！」一絕急忙追了過去。來到潔兒的身旁，說道：「姑娘，在下真的並非有意的！」潔兒不理會他，仍是繼續走著，還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什麼。

　　一絕問：「姑娘在找什麼呢？」潔兒停下腳步，側眼打量著一絕。看了片刻，忽然露出笑容，說道：「我說你啊！你無緣無故把我撞倒，要接我也接不住，害我摔得痛死啦！而且你還讓那麼多人看我的笑話！…你說，你該怎麼賠償我啊？」一絕一時說不出話，說道：「這……」

　　潔兒靠近一絕，細聲說道：「其實啊！我正在找一個地方，你只要帶我到那裡，那麼…我勉強可以原諒你。」一絕問：「原來如此，難怪姑娘一直東張西望的。姑娘在找什麼地方？」潔兒道：「長安城的天下第一家！」

　　一絕驚叫：「長安城？」潔兒道：「是呀！」一絕低聲說道：「那…那還挺遠的耶！我還得去滄州一趟呢！所以……恐怕…」潔兒嚷道：「你不肯帶我去呀！…哼！沒良心！」

　　一絕緊張地說：「這…，不是我不帶妳去，而是……」只見潔兒頭低低的，輕咬著下唇，露出無辜的表情，眼中微微閃著淚光，正看著一絕。一絕看了，心中感到一陣悸動，一陣憐惜之情。此時一絕心中一軟，再也無法抗拒。於是一絕說道：「唉…好吧！我就帶妳去長安！」

　　潔兒忽笑道：「嘻嘻！那我們走吧！」一絕先是一愣，然後點點頭，便與潔兒並肩而行。一絕不禁搔搔頭，心中忽然覺得，好像有種被騙的感覺…。

 

　　趙鴻一個人獨自在湖邊苦思，想來想去，就是不明白究竟『打水』能夠悟出什麼東西來。

　　「不過只是打水嘛！哪裡有什麼道理可悟的呢？」趙鴻不斷思索著。忽然湖面上出現了一隻天鵝，正悠悠地在湖面上游水。趙鴻看得入神，只覺得這天鵝的羽毛實是美麗，遠看起來，就如一艘白皚皚的小船正在航行。趙鴻看了片刻，忽然頓悟一些事情，又看看身旁的小石頭，順手拿起一顆，將它丟入湖中。『撲通！』一聲，小石頭立即沉入水中，一直往下沉去。

　　趙鴻叫道：「原來是這樣！」說著，就急急忙忙跑到石屋中，叫道：「老頭！我悟出來啦！」

　　石老頭被趙鴻吵醒，揉揉眼睛道：「我老頭子在睡覺，你吵個什麼勁啊！」趙鴻道：「你要我悟出道理，我已經悟出來了！」石老頭點點頭，道：「哦----哦！說來聽聽！」

　　趙鴻道：「老子說：『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水呢，就如同我們生活處事中的一個標的一般。如果我們的行為處事都像石…石頭一樣，那麼一但置於水中，就立即會往下沉去；反過來，如果我們做人有如羽毛般輕盈，那麼就算落入水中，也只是會浮在水面上，而不會沉下去。等到風大一點了，吹拂水面，羽毛依然能和以前一樣，繼續隨風飄蕩。」

　　石老頭坐起身子，說道：「嗯----嗯！不錯不錯！不過，你再說得明白點！老頭子剛睡醒，還昏沉沉的哩！」

　　趙鴻道：「嗯！其實，我們平常為人處事，都像個石頭一樣，又硬又臭…」這時趙鴻不禁偷瞄了石老頭，偷偷笑著。石老頭道：「你笑什麼？你現在是在說我就對了！哼！…好個又硬又臭……」

　　趙鴻續道：「一但我們對人對物都是像石頭一般，硬梆梆的，那麼不僅不能讓別人瞭解自己，更會無意間傷害了別人！就像…就像以同樣的力道，把石頭和羽毛同時丟在你臉上，丟的若是石頭，那麼你就會頭破血流；丟的若是羽毛，那麼就算丟得多大力，你也不會受傷的。」

　　石老頭道：「幹嘛拿我做比喻啊？…好小子！你當真就這麼恨我嗎？嘿嘿！」趙鴻道：「我只是作個比方而已，雖然…你…真的蠻討厭的…，不過，我也不恨你啊！」

　　石老頭笑了笑，說道：「這樣最好！繼續說下去！」趙鴻道：「再說到水，水這個東西，是我們生存必備的，同時也可以把它當成是一種，測試自我的工具。我們是要當石頭或是羽毛，都是由自己決定的。所以，我們必須時常以水來提醒自己，看自己是不是太硬了，是不是不夠軟、不夠輕。當然，這水也不是憑空而來的，要有水用，就必須自己去打水。打一桶、打兩桶，等到水井滿了，就可以開始利用水了。然而水總會有用完的一天，因此，我們必須時常為心靈的那口井打水，永遠也不能停止。」

　　石老頭微微一笑，站了起來，說道：「很好！你說得很好嘛！那麼，你有替你心靈上的那口井打水了嗎？」

　　趙鴻被這一問，一時無以應對。趙鴻心道：「心靈上的那口井？…嗯！我的確沒有替它打水過，說不定…它已經乾涸了呢！哈哈！」

　　石頭又說道：「來來來！老頭子嫌無聊，想找個人下下棋。小子，有興趣嗎？」趙鴻喜道：「好呀！我最喜歡下棋了！…這麼說…你是願意讓我進來囉？」

　　石老頭順手拿了壺酒，在桌前坐下，說道：「你不進來坐，是要怎麼下啊！笨小子！」趙鴻笑了笑，便進入石屋中，開始與石老頭對弈。

 

　　鄉間小路上，兩條人影正並肩走著，這一男一女，正是滄海一絕與潔兒公主。

　　一絕問：「妳真的不要騎馬啊？騎馬很快的！」潔兒道：「我說過了啊！我不會騎，而且我會怕。」一絕說：「真的不用嗎？」潔兒說：「不用啦！用走的就行啦！我當初還不是…」潔兒忽然不再說下去。

　　一絕又陪著潔兒走了一段路，心中想著：「不知道這裡到長安還有多遠？唉！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送她到長安後，我還得趕回滄州，然後又得趕到慕容世家，以及掩塹臺。唉！早知如此，剛剛我就不答應她了！」

　　潔兒察覺一絕頗有心事，就問：「你怎麼啦？是不是累了？」一絕看著潔兒，心中忽然覺得一陣溫暖，回道：「不是啦！我沒事的！」一絕心中想道：「看她這麼關心我，我又怎麼能放她一個人呢？」

　　此時剛好有一名老樵夫經過，這名老樵夫穿著破布衣，手上拿著柴刀，揹著一擔木柴。那擔木柴少說也有幾十斤，但那樵夫揹著柴走，卻是健步如飛。老樵夫一邊走著，一邊唱道：「上山砍柴耶！柴刀放在床底下耶！下海捕魚耶！魚網破了個大洞耶！」

　　一絕看著這位老樵夫緩緩走來，心中想著：「要砍柴卻沒帶刀，要捕魚卻沒魚網？」

　　那老樵夫走經一絕身邊，又唱道：「半夜不睡耶，磨柴刀！早飯不吃耶，補破網！刀兒利啊刀兒利，沒帶上山耶，利個狗臭屁啊臭狗屁！」唱著唱著，已經和一絕擦身而過，漸漸遠去。

　　潔兒嚷道：「他在唱什麼呀？…好沒水準！」而一絕卻是低頭沉思著，口中喃喃唸著老樵夫所唱的歌詞。忽然一絕叫道：「老先生！且慢啊！」隨即往老樵夫追去。潔兒不明所以，也跟了過去。

　　那老樵夫聽見一絕呼喚，便停下腳步，回頭說道：「有什麼事嗎？」一絕跑到老樵夫面前，說道：「剛剛聽見老先生您所唱的歌，在下覺得頗有哲理，所以前來請老先生指點一番！」老樵夫笑道：「哈哈！哲理？嘿！小子啊，你是不是讀書讀到瘋啦？我隨口唱出的歌曲，哪裡有什麼哲理呢！」

　　一絕道：「這歌曲聽起來雖是平常，但…但我總是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道理存在著…」老樵夫打量著一絕，笑著說：「你想太多啦！小兄弟。這書可不能讀太多啊，讀太多可是會像你這樣，變得傻呼呼的呢！所以啊，人總是要挑個時間，就讓自己好好放鬆，享受一下山水鳥樹的美感。喏！就像你現在這樣，帶著心愛的小姑娘，四處遊山玩水，這樣不是很好嗎！哈哈！」

　　一絕和潔兒聽了，臉上都是一陣飛紅。潔兒忙道：「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心愛的…小姑娘…，我才不是哩！」潔兒說著，臉上又變得更紅了。一絕說道：「這…老先生您誤會了！在下與這位姑娘只是萍水相逢，我只不過是要帶她到長安去罷了！」

　　老樵夫說道：「哦----！長安啊！還蠻遠的喔！大概…還要走個三十里吧！」一絕驚叫：「三十里？」老樵夫道：「是呀！」一絕用央求的眼神看向潔兒，潔兒急忙轉過身去，裝作沒看見。

　　老樵夫笑道：「好啦！我就不打擾你們小倆口兒啦！我還得去山下賣柴哩！」說著，就慢慢走去。

　　潔兒又嚷道：「你又在胡說什麼啦！…什麼小倆口！…」此時潔兒的臉又變得紅通通了。

　　一絕喊道：「請問老先生名字？」只聽遠方傳來：「遊山玩水漁樵子！」聲音一停，老樵夫的身影也隱沒在樹林間。一絕心道：「『遊山玩水漁樵子』？…看來，這位前輩不是普通人！……」

　　一絕轉過頭來，卻發現潔兒正嘟著嘴瞪著自己。一絕不禁有些緊張。潔兒嚷道：「都是你啦！」一絕用手指著自己，詫異問道：「我？…我又沒怎樣……」潔兒輕哼一聲，轉過身去。

　　一絕不明所以，問：「我做錯什麼了嗎？」潔兒道：「好啦！這次就算我原諒你！」一絕更是不明白，在那搔著頭，始終不瞭解潔兒在說什麼。潔兒轉過來，說道：「那我們走吧！」一絕道：「呃……這……」

　　潔兒低下頭，緩緩說：「你不想帶我去了，對不對？」一絕想起此地到長安還有三十里，如果這麼一來回，鐵定是來不及去滄州與慕容世家的。所以一絕說道：「我…我還有重要事情要辦，所以恐怕……」一絕抬頭望向潔兒，又見潔兒頭低低的，輕咬著下唇，露出無辜的表情，眼中微微閃著淚光。一絕看潔兒如此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又是一軟，想道：「我也真是的！怎麼可以放她一個人呢？…要是遇到什麼壞人，那該怎麼辦！」

　　一絕於是說道：「好啦！真是拿妳沒辦法！走吧！」潔兒忽變得笑吟吟的，說道：「嘻嘻！真是太感謝你囉！你真一個好人耶！」一絕勉強一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又被騙了，不過，就算是真的被騙了，那倒也無所謂。能和潔兒偶然相遇，也算是緣份了！等送她到長安後，也許此生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一絕與潔兒，又繼續比肩而行，前往長安。

　　走了大半天，已至黃昏時刻。一絕見天色已晚，就對潔兒說道：「咱們找間客棧歇歇吧！」潔兒道：「好啊！」於是一絕找了間簡樸的客棧住宿一晚。

　　吃過晚飯後，一絕與潔兒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一絕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覺得心中頗有心事，於是就走到外頭欄杆邊透透氣。今夜的月光極明亮，一弦彎月掛在天上，灑著淡黃色的月光，伴著無數一閃一爍的星星。

　　一絕望著天邊，想著：「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會怎樣？一但擔任了武林至尊，就是與魔域正式對戰之時。到時候，恐怕沒有像現在這樣的閒情逸致了！」一絕正抬頭想著，忽然被人拍了背，一絕回頭瞧瞧，原來是潔兒。

　　潔兒來到一絕的身旁，說道：「心情不好嗎？」一絕沉默了。潔兒說：「可以告訴我嗎？」一絕緩緩看著潔兒，發現在月光下的她，竟是如此夢幻美麗，心中不禁一盪。一絕說：「沒什麼，只是一些…重要的事情罷了！」潔兒說道：「如果…是因為我的關係，而害你擔誤了重要的事情，那麼…你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回長安就行了！」潔兒說著，不禁緩緩低下頭來。

　　一絕說：「不是的！這跟妳無關啊！而且…能夠認識妳，也算是緣份吧！…對了！妳叫什麼名字啊？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妳的名字呢！」潔兒道：「我叫潔兒！你呢？」一絕說：「我本名叫成滄明，妳叫我滄海一絕就行了！」潔兒皺了皺眉頭，道：「滄海一絕？…好長的名字喔！…不如，我就叫你『小絕』好了！」

　　「小絕？…嗯----！好啊！就叫我小絕！」一絕對著潔兒笑了笑。潔兒也微微笑著，兩人肩並著肩，一起看著天上的皎月與繁星。夜風徐徐，讓人有股涼意，不過此時兩人的心中卻是暖呼呼的！

　　一絕忽然詩興一起，唸道：「應是玉兔笑人痴，付月娉婷共此時。憑欄邀風飲三杯，單薄隻影心凌詩。」潔兒聽了，就問：「什麼意思啊？」一絕道：「我解釋給妳聽吧！應該是月宮中的玉兔，在遙遠的天際，嘲笑此地的一名痴人吧！所以當我此時與佳人在一起時，牠才會托付明月，照映下來如此美麗的月光。而我此時卻想倚靠著欄杆，舉杯邀風共飲三杯。月光下彷彿只見一條單薄孤獨的身影，心中正在對月吟詩罷了！」

　　潔兒想了想，說道：「為什麼呢？我不太瞭解耶！」一絕道：「其實我也不太瞭解，我只是隨口吟出的，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啦！」潔兒嚷道：「喔----！原來你在耍我哦！可惡！」說著，潔兒隨手打了一絕一下。

　　一絕被打了這一下，心中忽然湧出奇怪的感覺，不知是甜蜜還是歡喜。潔兒道：「好啦！我想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潔兒於是慢慢走入房中。一絕望著潔兒的身影，心中忽然想起那天在無沙殿中，也是夜裡望月發愁，後來常無沙來了，告訴一絕：『你看！就和這夜空一樣。今晚雖見不到皎潔的明月，但明月本身卻仍然存在著。只要等到天雲散去之時，瑩絡月光依舊會映在面前！現在你忍痛斷情，卻擺不脫真情至愛。所以哪天陰雲散去之時，就是你的心再度開明之時！』

　　一絕望著天邊皎潔的月色，心中想著：「也許…是陰雲散去了吧！」一絕想著，微微地笑了。

　　隔日一早，一絕便帶著潔兒繼續趕路。兩人再走了大半天，終於在太陽下山之前，來到長安城外了。

　　潔兒望了望長安城，叫道：「就是這兒了！我們到了耶！」一絕點點頭，也望向城門，忽然一絕臉色一變，直盯著城門上一個人瞧。

　　潔兒問：「怎麼了？」一絕似乎變得有些憤怒，拳頭握得緊緊的。在城門上的人，竟是魔將泯狂！

　　一絕心道：「沒想到泯狂也來到這兒了！…哼！聽師父說過，魔域已經攻下尚國大半江山，害得趙伯父必須遷都建業。哼！泯狂先是抓走父親，又破壞我婚禮，將我打下山崖，現在竟又領兵攻打尚國！一切的仇，今天就一次了結！」一絕此時已怒氣全身，身上真氣已緩緩上升，眼神殺氣愈漸兇狠。

　　一絕正想衝出去，忽然潔兒拉住一絕，說道：「你想幹嘛？難道…你想去找那些魔將交手？」一絕道：「沒錯！那個魔將罪大惡極，今天既讓我遇到了，就該是我報仇的時刻了！」說著，拉開潔兒的手，往前踏一步。

　　潔兒在後叫道：「你真的有能力報仇嗎？」一絕聽了，便停下腳步。潔兒續道：「你認為，你能夠有勝算嗎？」一絕被這一問，倒是說不出話來。雖然一絕已脫胎換骨，但泯狂的實力，自己是最清楚的。當日在七步登天谷時，泯狂僅隨手一掌，就將一絕打落山谷。今天若要與他對戰，自己也無太多把握。

　　良久，一絕說道：「嗯！妳說的有道理，還好妳提醒了我！」潔兒說：「你不替自己想，也要替別人著想啊！要是有個萬一，那麼……」潔兒不再繼續說下去，一絕問：「替什麼人著想啊？…不會是泯狂吧？」潔兒別過頭去，說道：「哼！我不知道！」一絕搔搔頭，又被這個小姑娘給弄糊塗了。

　　潔兒說：「好啦！你陪我進城去，我介紹兩個人給你認識。」一絕說：「不用了！我送妳到這裡就行了，我還有要事得去辦哩！」潔兒嚷道：「好嘛----！你就進來一下，一下子就行了！不會太久的！」一絕笑了笑，便於潔兒一同入城。經過城門時，只覺得城門口雖有魔兵駐守，但卻對來往人員不加盤查，而泯狂正在城門上，似乎與幾名魔兵正在談話。一絕輕道：「嗯----！」一絕心中出現了幾許想法。

　　來到天下第一家門口，一絕見了此等豪華的大客棧，不禁大為訝異。潔兒說：「就是這裡啦！你等一等，我進去叫他們出來！」潔兒趕快進入，要帶小翼與玲玲出來見見小絕。

　　一絕在外看了許久，只覺得這客棧真是前所未見的豪華，不知道潔兒來到這裡，究竟是要做什麼。良久，潔兒一個人走出來，對一絕說道：「他們不在耶！」

　　一絕正想開口，忽聽後方傳來：「公主！」一絕回頭一看，是一名英俊男子與紫衣少女，正是小翼與玲玲。

　　小翼與玲玲匆匆跑來潔兒身邊，小翼歡喜叫道：「公…潔兒！妳到底去哪裡啦？怎麼這麼多天不見人影呢？」潔兒急忙拉開小翼數步，在他耳邊說道：「先不要講這些啦！」小翼點點頭，看了看一絕，眼睛忽然一亮，認出他就是當日出現在鬼魅殿的神秘少年。但小翼故作不知，問道：「這位是？」

　　潔兒道：「他叫小絕！」潔兒指著玲玲說：「小絕！這位是玲玲，是我的好姊妹喔！」潔兒又指著小翼，說：「這位是…」玲玲搶口說道：「他叫做阿天！怎麼樣？很俗氣的名字吧！」小翼忙道：「喂！別亂說啊！」

　　只見玲玲笑吟吟的，小翼瞪了玲玲一下，對一絕說：「你叫我小翼就行了！」一絕點點頭，說道：「很高興認識兩位！」潔兒說：「你走了這麼久，也累了吧！我們進來歇會兒嘛！」一絕說道：「喔！好意心領了！我還…」尚未說完，潔兒就嚷道：「還有要緊的事情辦，對不對？」一絕點點頭，說道：「那麼…」一絕忽然想起就要與潔兒分離了，心中覺得好捨不得。雖然只是短短幾天，卻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快樂。

　　潔兒也顯得有些低落，緩緩說道：「好吧！…再……」潔兒低著頭，不再說下去。一絕連忙轉頭，生怕見了潔兒的模樣，又不忍離開了。一絕提氣說道：「再見了！」說完，一絕頭也不回，逕自走往城門去。

　　潔兒同時也轉過身去，不忍望著一絕離去的背影。玲玲與小翼都察覺到了，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公主失蹤好幾天，回來的時候卻變成這樣了。潔兒在外邊站了許久，玲玲問：「公主，妳還好吧！」潔兒強顏歡笑，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不要叫我公主！」玲玲看了，就知道潔兒此時一定非常難過。

　　小翼問：「潔兒，這幾天妳到底是去哪裡啦？該不會…是去找…他吧？」潔兒嚷道：「你胡說什麼啊！」小翼搔搔頭，又問：「不然呢？」潔兒說：「我…我想起城外有間糕餅店，就是上次你帶我們去的那間呀！我忽然想吃吃，所以，我就自己出去買了…」

　　小翼說：「嗯！後來呢？」潔兒低頭說道：「後來…，我一直找，就是找不到那間店。我看天色也晚了，所以就打算回來。可是…我走著走著，卻發現景色愈來愈陌生…」小翼與玲玲對看一眼，皆是有些驚訝。潔兒續道：「我找了好多天，就是找不到回長安的路。後來，我走到一個城市，好像…叫做都南城的吧！我就是在那裡，遇到小絕。後來，他就帶我回到長安了！」

　　小翼嘴巴張得大大的，說道：「我說公主啊！妳未免太厲害了吧！」潔兒抓抓頭，說道：「會嗎？」小翼說：「上次那家糕餅店，是在西北方；而…妳說的都南城，是在東南方啊，而且…那裡距離長安，至少有三十幾里路耶！…妳就這樣一直走，走到都南城去啊？」

　　潔兒嘟起嘴，嚷道：「怎麼樣？…你笑我腿短啊？」小翼搖搖頭，輕嘆一口氣。玲玲說：「好啦！現在潔兒已經平安回來了，一切都沒事啦！潔兒，還好妳回來了，要不然啊，我們可是會把整個長安翻過來找哩！」潔兒笑了笑，說道：「對了！妳們的任務怎麼樣了？」

　　玲玲說：「還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過…人界之中，似乎出現了一位非比尋常的人，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那個人…一定是『滅境』的人！」潔兒道：「『滅境』？…那裡不是早就已經……」小翼道：「是啊！所以我們才會覺得奇怪，照理說，滅境應該已經全被封印住了，絕不可能會有人逃來『苦境』的！」

　　玲玲點點頭，續道：「嗯！看來，『苦境』的情況愈來愈複雜了！小翼，你得快點回『道境』一趟，詢問『軍師』下一步的指示！」小翼說道：「好！我會的！」

　　玲玲說：「潔兒啊，妳知不知道，妳的那位小絕，是個什麼樣的人？」潔兒臉上微微一紅，說：「我…我不知道啦！…我們只不過認識幾天而已……」潔兒愈說臉愈紅。

　　小翼側眼說道：「是喔----！才幾天而已，剛剛就在那生離死別囉！」潔兒怒道：「步雲天！你再說一次！」小翼忙說：「啊----！公主！不要生氣啦！」潔兒氣呼呼的，瞪著小翼。玲玲笑道：「哈哈！你活該！潔兒，其實那個小絕，不是普通人喔！」

　　潔兒問：「啊？為什麼？」玲玲道：「嗯…，他的武功蠻高的，那天在鬼魅殿前出手解救了許多武林俠客。雖然之後他被女魅尊所敗，不過，我看得出來，他體內還潛藏著非常巨大的力量！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有所做為的！」潔兒聽了，微微一笑。小翼在旁說道：「他一但成為名人，那麼公主若要去找他，就更容易了！」

　　潔兒瞪著小翼，小翼急忙摀住嘴，低下頭去。玲玲說：「潔兒，如果妳真的想再見他一面，我們是可以幫妳的喔！」潔兒忙說：「妳在說什麼啊！…我……」玲玲笑道：「妳看妳，臉上紅通通的，還說妳和他沒什麼！」

　　潔兒被這一說，又更害羞了。小翼說：「不過，公…潔兒妳可別忘了喔！大哥他……」潔兒忽然大聲說道：「好了！你不要說了！」潔兒忽然這麼一喊，似乎變得有些生氣。

　　小翼與玲玲對看一眼，皆是無奈的聳聳肩。潔兒說：「我累了，想進去休息。」說完，潔兒就走入天下第一家。小翼望著潔兒公主的背影，對玲玲說：「公主和大哥之間，難道還是……」玲玲點點頭，道：「嗯！」

　　小翼想了想，說道：「唉！他們之間的事，我們就別管太多吧！」玲玲說：「是啊！這種事情，是很複雜難懂的！」小翼說：「我們一連找了這麼多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這樣吧，城東邊有間買燒丸子的，味道非常好喔！我帶妳去嚐嚐！」玲玲笑道：「你呀！什麼不知道，就是吃的最瞭解！」

　　兩人相視而笑，便前往長安城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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